孙千虎震惊之余急得连连跺脚:“血月!血月出现,是有魔物出世,谢半鬼怎么还不动手啊!”
有人惊呼道:“快看水里!”
骁骑卫不约而同的的向河里看去,只见牢狱城下赤波粼粼,鬼哭不止,整条河流在血月映照下磷光飞溅,血浪冲天。滔滔浪影间不时有狰狞的冤魂,凄厉的惨叫着冲向半空炸成片片磷光;河底究竟潜藏什么魔物会使无形无质的冤魂如此惶恐不安?
蓦然,河底一声巨响,直震得地动山摇,河中血浪猛溅数丈,直贯长空。血影飞溅之中,数以千计的魂魄在空中凝聚成形。
十八座刑台跟着破水而出,一座接着一座呈阶梯形,浮在半空,刑台上各有一个红袍监斩官端坐正中,不计其数的恶鬼手持刑具狰狞狂笑。
“不好!”孙千虎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向一直坐在河边闭目养神的假货刘看去。
假货刘在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态一扫而空,月光下挺拔的身躯,竟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错觉。他展开的右手立掌如刀,缓缓上扬。如同将利刃挥向长空,威风凛凛,气傲苍天。自他身上自然散发的腾腾杀气,竟将刑台附近的低级鬼魂逼得嗦嗦发抖。
夜空中,千百张狞笑的惨白鬼脸变幻的异像已经开始充斥着假货刘的瞳仁,千只冤魂刹那间回旋冲下,集具着生前得意的刑具,向假货刘狂攻而至……,飞旋纵横的刀光、鬼影将方圆数十里遮盖得暗无天日。被鬼魂诅咒的凄厉夜色中,千万只冤魂伸展的尖利十指,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撕裂他的**。
假货刘冷笑之间挥掌而动,他四周的空气像是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呼啸着往四周涌荡排挤。一阵闷雷暴响成片,漫天的砂石飞舞狂飚的肆扫,数以千计的鬼魂被炸成纷飞磷雨,天地在磷光的惨绿中变得一片迷蒙。
假货刘忽然一声长啸,在血光磷雨中腾空而起,双掌频发硬生生在万千鬼魂之中开出了一条血路,落身最下层的刑台之上。他身后犹自鬼哭不定,脚下却点尘不惊,任由无数鬼魂化作的磷火在身后纷纭飘落落。
“老夫,鬼衙八将之枭将 刘无真,今日便要斩妖除魔!”假货刘怒吼之间,不仅带回了当年鬼衙八将的威风霸气,更引得天雷滚滚,霹雳横空,逼得万千恶鬼连连后退。假货刘趁势而进,催动风雷杀入恶鬼当中。
十八座刑台也同时向假货刘围攻而去。虚空之中立时风雷狂啸,黑风肆虐,电闪雷鸣,鬼哭神嚎。
假货刘独战十八座刑台的勃勃英姿,把高胖子震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喃喃道:“壮哉,壮哉……不愧秘衙枭将……,老弟,你是在等刘前辈牵制刑台?”
“没错!”谢半鬼厉声道:“给孙前辈发信号,发动总攻!”
三道火磷哨箭不分先后的破空而起,把失魂落魄的骁骑卫震得一个激灵。
37直闯中枢
“信号!”孙千虎回首狂笑道:“谢家小子,你未免小看了孙某。孙某虽然不是秘衙中人却也刀口舔血数十载。老刘敢独战刑台,孙某又岂能让他专美于前?”
孙千虎扬起镔铁盘龙棍高呼道:“兄弟们,今天不扫平魔窟,我们不但要死无葬身之地,魂魄还要被恶鬼奴役永不超生,想要活命的跟我杀呀!”
“杀!”
所谓“哀兵必胜”,被巨大的恐惧折磨得几乎精神崩溃的骁骑卫,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悍不畏死的向牢狱城蜂拥而去。
不但半柱香的时间,先锋军已经用飞爪攀上了城头,数百军士调转飞爪反向扣住城垛,顺绳索滑下城墙,在牢房上方停住身形,一手紧握绳索,一手取下腰间火雷迅速点燃扔进牢房,飞速攀爬几丈紧握绳索伏在墙上。
“轰……”
爆炸声不分先后在牢房中响起,熊熊火焰从牢门里喷涌而出,扭曲变形的铁栏杆漫天乱飞,烧焦了残肢断臂四下乱滚,夹裹着焦糊气味的黑烟跟着冲天而起。
先锋军一击得手,立刻松开绳索落向地方,抽出兵器刀指牢门,确定牢房中已经再无危险,才背对城墙结阵呼喊同伴。
不到片刻,三千骁骑卫已经陆续进入城中,骁骑卫脚跟刚刚站稳,城中异象陡生,校场的地上忽然隆起了数不清的土包,一只只周身腐烂,双目血红的鬼尸像雨后春笋破土而出,挥动着半尺长的鬼爪与骁骑卫厮杀一处。
从城上鸟瞰,整座牢狱城到处都是闪动的刀光和呼啸的利爪,猩红的血迹一圈圈的在城中蔓延开来,越扩越大。
后山上的高胖子擦着头顶上的冷汗道:“兄弟,骁骑卫跟鬼尸已经接上火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
“再等等!”谢半鬼凝视着杀声震天的牢狱城道:“鬼尸没有全部出来,再等等……”
“这么多鬼尸……”高胖子话到一半忽然闭上了嘴巴。
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城墙上的石皮忽然成片脱落,无数只惨白的鬼爪从墙里伸了出来,不计其数的鬼尸从缓缓撕开的墙面里探出了脑袋,扭动着身躯慢慢爬了出来,手脚并用的扣住墙体,无声无息的半蹲在笔直的墙壁上俯视校场。
“呜——”尖锐的鬼哭声此起彼伏,伏在墙上鬼尸像是接到了信号,同时跃起向骁骑卫头上扑落。
鏖战中的孙千虎忽觉脑袋劲风袭来,回身一棍将空中鬼尸抽得粉碎,却见一只尸鬼的利爪抓开了身边士兵的后脑,鬼爪犹自去势不减直下士兵肩背,将整条脊骨血淋淋的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