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界桥之南,两支人马在战场上对峙,双方都是旌旗招展,盔明甲亮,战马奔腾间扬起滚滚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在北面的部队之中,一面帅字旗下,坐着冀州的一方统帅袁绍,此刻袁绍正扫视着眼前自己的部队,将士们一个个斗志昂扬,群情激奋,但他从他们的眼中看到更多的却是视死如归的悲壮。
再望向远处,无数的旌旗迎风招摇,旌旗之下一队队白马,穿梭往来,纵横驰骋,袁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里就是他的对手,白马将军公孙瓒和他仗已纵横天下的白马义从。
无论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还是白马义从,都是袁绍所不愿意面对的对手,但今天他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神一样的对手。
白马将军公孙瓒与他的白马义从,作战勇猛无比,天下皆知,昔日守护边境,几乎是战无不胜,异族一闻白马将军公孙瓒之名,无一人敢异动,白马将军公孙瓒与白马义从名震乌桓!
近日又在东光县大破黄巾军,以区区两万人马对三十万黄巾军,大获全胜,杀敌数万,杀的对方血流成河,更是生擒黄巾众七万多人,缴获车辆盔甲无数,威名一时无两。
如今要面对的是一个这样的对手,叫袁绍怎不感到心寒。
但仇已经是结下了,只怪自己不小心弄死了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其实真的说也怪不得自己,我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的窝里斗,你公孙越一个外人跑过来掺和个什么劲,结果可好,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如今可好,做哥哥的公孙瓒还找借口来报仇了,还真亏这公孙瓒算计的,想打就打呗!,还要列举了个什么我袁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十大罪状,举兵征讨。
这要不是你公孙瓒实力强大,举兵征讨的应该是我袁本初才是,这天下还是要用实力说话的。
只可惜这公孙瓒的实力实在是太强,自己的大部分手下一听说公孙瓒要征讨自己,还不等别人动手,就都已经叛逃了。
虽然自己为了求和,自己忍气吞声,把自己所佩戴的渤州郡太守印都送给了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并派他赴渤海上任,却没想到这公孙范这家伙,竟然一上任就也叛逃了,还帮着公孙瓒这家伙来对付自己,现在公孙瓒带着这么一大帮人马大兵压境,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袁绍虽然心里忐忑,但他毕竟是一军之帅,手下还有一大帮忠心耿耿的将士,在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什么畏畏缩缩的样子,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还是要显露出自己的气势,来证明他袁绍还是当初那个横刀出洛阳的袁本初,不能让手下的将官失望。
如今袁绍手下的将官,依然跟随他的身边的也有不少。
文有郭图,田丰,沮授,审配,逢纪。
武有颜良,文丑,麴义,张颌,高览,还有淳于琼,吕旷,吕翔等大将,也并非是不能一战。
这个时候还是必须要说几句大话来震震场面,袁绍看着远处公孙瓒的部队,神色间满是不屑,扫视了一圈帐下的众将,目光停在那张颌的身上。
“什么白马义从,算个什么东西,在我袁本初的大戟士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隽义,带上我的大戟士,把这些什么白马义从打个落花流水!”
大戟士是袁绍帐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如果要说袁绍手下真的有部队能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打一场,那也只有大戟士了。
顾名思义,大戟士就是一之以大戟为武器的部队,这支部队训练有素,装备的大戟是袁绍军中最精良的武器,而且每一个大戟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为袁绍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戟士一向由袁绍直接掌管,而他所称呼的隽义是张颌的称呼,看样子他竟然是要将自己亲自统领的部队,交给张颌去指挥,显然是对他特别的看重。
张颌凝望着远去那彪悍凶猛,往来奔腾的白马部队,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张颌为人沉稳,而且极善于用兵,对行军布阵了如指掌,但是饶是如此,他仍然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去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有一点他是再也清楚不过,如果用袁绍的大戟士去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直接去对阵,无异于是你卵击石。
白马义从善于轻骑远攻,每人都装备了轻弩,马队移动迅,机动性极强,而且冲击的威力极大,大戟士虽然战力极高,但机动性差,若真是与白马义从作战,只怕两军还未接触,就在白马义从的远攻下折损了一大半。
而且张颌是个聪明人,他显然也看出了袁绍的用意,袁绍手下有颜良文丑这样的大将不问,却来问自己这个外人,必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袁绍对张颌的表现极为满意,他自己也知道以大戟士去对付白马义从毫无胜算,而且现在他完全也没有打算去正面迎击公孙瓒,只打算被动防守,能守住就已经算是胜利了。
刚才那句话是只不过是句场面话罢了,他自然不会去问颜良和文丑,若真是向他们二人问,这二人必定会帐前一跪,高呼:“末将听命,一定会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那时候,还真的是下不了台!
袁绍虽然对张颌很满意,但是有个人却不开心了,那就是郭图,他对袁绍那些原来属于韩馥的部下,一向就瞧不起,现在见袁绍竟然如此的抬举张颌,自己手下这么多的武将不问,专门去问他一个人,心里更是一万个不乐意!
更可气的是,作为一军之帅的袁绍大人都亲自向他问话了,这小子居然装聋作哑,显然是个窝囊废。
郭图心里更是不屑,都说张颌这小子是韩馥手下的得力战将,如此看来韩馥的手下都只不过是些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
他将目光从张颌的身上移了下去,从以前韩馥所属的那些部下身上一一掠过,嘴撇的像瓢似的,一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