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呢?”王嬷嬷忽然失声大喊,大家一起转过头去,却见老夫人两眼发直,喉咙嗬嗬作响,然后晕了过去。
长平侯几步奔到床边,抓起老夫人的手大喊:“快去请太医!”
岳姑姑一派淡然:“老夫人想是听到娘娘如此关心大小姐的亲事,激动的晕过去了,奴婢等会回去就禀告娘娘,让她派院判大人来看看,他擅长此类病症。
侯爷勿急,老夫人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将来还有好亲事,后福无穷,一定会转危为安的,娘娘交待的事办完了,奴婢也该回宫了。”
然后告辞离去,长平侯让王嬷嬷和陈嬷嬷守在老夫人床前不许离开,亲自去送岳姑姑。
岳姑姑听到他让两个奴才守着老夫人,而不是让嫡亲的孙女守着祖母,眼神闪了闪,看来长平侯母子俩不待见这位嫡女的传言确实可信。
老夫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口眼已经歪斜的不成样子,目光呆滞,无论是喂水还是喂药,都从嘴角不停地往下流,更是连床也下不了了。
太医院的院判领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亲自来给她医治,看了一会摇摇头说:“一犯再犯,一次比一次重,已经治不好了,只能慢慢将养,病症会渐渐轻一些,估计以后下不了床,也说不成话,只能躺在床上。
好在这不是要命的病,老夫人身体底子又好,性命倒也无忧,着人精心服侍,处处顺着她,不可再受什么刺激了。”
长平侯连连点头,他开了药方子,又叮咛以后更要仔细将养,身边不可离人,饮食起居都要十分小心,还要保持心情舒畅。
乔萝心想,如果刺激她的是当权者,她能拒绝吗?比如她犯病的原因,比如刚才得知乔珠非嫁到平四王府不可。
她又听说长平侯送走老夫人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乔萝对他半点情份也无,自然不会担心什么,只要别人没有害她的心思就行。
乔珠也得知了她非嫁给平四王不可的消息,太医走后哭着跑了过来,跪在老夫人的床前痛哭不止:“祖母,为什么会这样?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京城那么多闺秀,为什么非逼我走上这条路?那个平四王可比爹爹还要年长呀,孙女才十四岁呀!
你快点好起来,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她收回成命,她那么敬重你,一定会答应的!要不就让爹爹去求求皇上,皇后娘娘一定会听皇上的!”
老夫人神色愧疚而凄然,嘴角歪斜着,泪流满面,喉咙里胡乱的呜啦着,却一句也听不清楚。
王嬷嬷不忍地说:“大小姐,这件事已成定局,侯爷都没了办法,老夫人能有什么办法?她病成这样,自身难保,太医都说了不能再受刺激,你就不要惹她难受了!”
正悲愤交加的乔珠如何能听进去,反而找到了发泄口,她站起来,指着王嬷嬷的鼻子怒骂道:“胆大的老奴才!居然教训起我来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是不是祖母病倒了没人管你们了,一个个作威作福起来?小心我让爹爹卖了你们!”
老夫人急的胡乱挥着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王嬷嬷羞愤交加,面红如血,行了礼匆匆下去。
姜姨娘小心地说:“大小姐和一个不懂事的奴才生什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也不敢再让老夫人生气了!”
乔珠怒气盈天一把推开她:“你凭什么管我?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妾,能比我娘高贵多少?和我充什么嫡母?”
姜姨娘的记忆中,似乎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形,她愕然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波澜不惊地说:“是我昝越了,我不该过问大小姐的事,失礼了。
二小姐,麻烦你先守着老夫人,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二夫人对帐去了,估计也快来了。”
惧怕无故遭殃的乔萝一直守在内室门口,说是担心有奴才冒冒失失冲撞了老夫人,其实是不想被人迁怒。
特别是老夫人,看见她就跟看见杀父仇人似的,恨不得用眼刀劈死她,她担心被人看出什么,不想出现在她面前。
幸好她看乔萝的眼光一向不善,人人都知道老夫人把独生女儿乔若樱英年早逝的帐算到了乔萝头上,说女儿是被她的刑克之命克死的,所以才没人怀疑什么,否则一个祖母以用那种眼神看嫡亲的孙女,也太骇人了。
听到姜姨娘的话,知道躲不过去了,乔萝无奈地从门口闪身进来:“姨娘放心去忙吧,我会照应的。”
姜姨娘再也没有看乔珠一眼,头也不回,高贵从容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