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萝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妇人,形容消瘦却难掩温婉美丽,正是乔楠画像上的模样,而不是她那夜梦游见到的干枯憔悴奄奄一息的样子。
正如乔楠所说,她得知自己还好好地活在人世的消息后,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虽然没有彻底恢复健康,却也没有了什么性命之忧。
她正激动而欣喜地看着她,脸上挂满不知是悲是喜的泪痕,嘴唇哆索着:“阿萝!是你吗?你回来了?”
乔萝拼命地点着头:“娘亲,是我,我是阿萝,我回来了!”说完上前就要跪下磕头,却被那妇人一把抱住:“别!地上凉!”
然后欣喜地端详着她,却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妈妈也抹着泪说:“大早上外面冷,夫人还是和小姐进屋慢慢说!”
她方才松下乔萝,不好意思地说:“我都高兴傻了,阿萝快进屋,娘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乔萝满心的孺慕和依赖,笑着说:“娘亲,嬷嬷也一起回来了!”
一旁的秦嬷嬷也早已激动的泪流满面:“夫人,你身体怎么样了?”说完上前就要磕头。
陈夫人一把拉住她,两人相拥低泣了一会,方才在乔萝的劝慰下进了屋。
坐定后,她拉着秦嬷嬷细细端详一番:“十年未见,阿萝全靠奶娘照应,您辛苦了,应该是我给你磕头谢恩才是,你也沧桑了许多,好在身子还算硬朗,是我疏忽了,只顾着和阿萝说话,奶娘勿怪!”
秦嬷嬷仍是情绪激动:“老奴总算不付重托,把小姐平安带回来了,夫人的身体倒比当年看着还要略好一些,只要你们都好好的,老奴哪怕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乔萝正式给母亲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秦嬷嬷也坚持行了礼,玛瑙和玲珑等丫头也一一上前行礼。、
陈夫人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令人一一封赏了丫头们,略问了一些情况,叮咛了几句,杜妈就吩咐人带她们下去喝茶吃点心,把空间留给母女俩。
秦嬷嬷也自去找十年未见的杜妈叙旧,她们也有很多话要说,约好等哺食后再过来主仆详谈。
屋里只剩下母女俩,陈夫人坐在榻上,怜爱地说:“阿萝,过来,坐在娘身边,让娘好好看看!”
乔萝想起老夫人见到她的情形,心想这才是亲娘吧,看自己的孩子的什么都好,什么都顺眼,母女连心,哪怕十年未见,也没有任何生疏感。
她依偎在她身边,孺慕地抬起头,笑靥深深,露出十分甜美的笑容,陈夫人细细地打量着女儿,看到她两个甜美的酒窝,先是愣了一下,又轻叹了一声,用干瘦苍白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她如花的笑颜。
“好孩子,长的可真好,果真和楠儿一模一样,这些年娘不在你身边,难得你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周全,娘对不住你!”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乔萝抓住她的手:“娘亲不要难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夫子说过,磨难也是财富,嬷嬷说过我年幼时吃了苦,以后就不会再吃苦,说不定我将来还有大福气呢!”
陈夫人破啼为笑:“真是个傻孩子,什么磨难也是财富!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你不是经过那些事,又怎能替楠儿安排好一切,以后娘就不用再担心他一个人在越州的生活了。”
乔楠并没有对侯府任何人说过他在越州的遭遇,只说夫子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突然病发身亡,书院得知他的身份后,另外安排了他的去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实情。
他也只对陈夫人说夫子出事后,是姐姐想出的主意促使学院的山长出面安排了他的生活,又给他身边留了人手照应。
乔萝不知道乔楠到底给娘亲都说了什么,所以也不敢多说,略应承了几句就差开了话题。
母女俩之前通过信,又有乔楠传递消息,陈夫人对乔楠的经历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只问了一些细节和李妈妈病逝的情景,越听越自责,也越发心疼乔萝。
想到乔萝已经快十三岁了,担心地问:“你年纪不小了,月事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