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萝明白他怀疑她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他和晓菡的谈话,事关女子名节,如果这位表哥知道她们四个偷听他和晓菡的谈话,还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
她担心露出破绽,就装作好奇地问:“这位公子在找什么?我们也是刚到这里,要我们帮忙吗?”
刚才这里?那位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从袖袋里掏出巾子擦擦汗:“你们刚到这里?”
陈萝抿嘴一笑,伸手指着上游:“我们是大清早就来了,还带了吃食,一直走到上游的瀑布那里,在那里玩了半天,才刚刚下来一小会,就看到公子在找东西,要我们帮忙吗?”
那位少年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午那会天气阴凉,我来这里有事,在河对岸坐了一会,回去后却发觉有一样东西丢了,这才找了过来。不用麻烦几位小姐,我自己慢慢找吧。”
说完就顺着小坡下来,踩着石头准备过河,陈萝不好意思再当着他的面洗脚,就站了起来,却听一声惊叫,原来是珊瑚脚下滑了一下身子一斜,她倒是站稳了,和她拉着手的阿璇却被猛拽一下倒象一边,那位正在过河的少年却离的近,一把伸手拽住了阿璇的袖子,阿璇身形稳住了,他自己却扑通一声坐在了河里。
陈萝掩住口,看着那位少年下半身湿淋淋地从水里站了起来,无比狼狈地看着自己的衣服,一旁的珊瑚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阿璇满脸的歉意和羞愧,走过去就用巾子去擦他的衣服,却没有多大作用,那位少年很快回过神来。
他一边拧着衣服,一边温声劝阿璇:“这位小姐没事就好,你不用担心,不过是弄湿了,大热天的很快就干了,而且我住的离这不远,这会路上没人,回去换掉就是了。”
看到珊瑚手足无措吓的快要哭的样子,又说:“这位想必是小姐的丫环,她也是无心的,还请小姐勿怪。”
阿璇赶紧拉珊瑚过来道谢:“公子放心,我不会怪她的,却给公子添麻烦了。”
又有些羞愧地说:“多谢公子,要不然这会出丑的就是我了,不知公子要找什么?要不然我们帮你找,河水冰凉小心伤身,你先回去换衣服,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那位少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是我自己找吧,大热天的也没事,几位小姐请自便,若是住的远,不妨等我一会,等我找到东西,带你们去我家的庄子上歇一会,让马车送你们回去。
我姓温,前面河水转弯处往西就是我家的庄子,离这还不到两刻钟的路程。”
陈萝看他形容狼狈不堪还时刻顾念着别人,抿嘴忍住笑意,真是一位惜香怜玉同情心泛滥的大好人,心肠不是一般的软呢,既要安慰阿璇,还要担心珊瑚,还要操心她们几个走不走得动。
难怪那位晓菡宁愿做妾也要嫁给他,且不说爱不爱的,一个失贞的女子,再到哪里能找到一个明知道她已失贞,不但半点不嫌弃,甚至还满是同情和怜惜的男子?
又年貌相当,心地软善,家境优越,婆婆还是嫡亲的姑母,听着也挺心疼侄女,就是为了这辈子能过的舒心一些,她也要巴紧这一家人不放了,一时也觉得表妹晓菡没有那么可厌了。
估计这位温公子要找的就是晓菡的簪子呀荷包呀玉佩呀等私物,所以才不愿意让他们帮忙吧,她们留在这里倒不方便了。
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她们藏身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不用担心他发现什么。
就笑着摇摇头:“多谢温公子好意,我们是东边陈家庄子上的,和表姐来此游玩,约好家里的马车三时在前面河道转弯处来接,温公子不用担心,你且安心找东西吧。”
阿璇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上前行礼:“我姓李,这是我的表妹,温公子既然不用我们帮忙,那我们就离去了。”
温公子作个揖,微笑着说:“李小姐、陈小姐,路上小心,我去那边找找看。”
说完视线却无意中扫过几个人脚上的草鞋和洁白的脚踝,脸一红,然后转身过河对岸的树丛中去,大概是去他刚才和晓菡说话的地方找东西去了。
几个人匆匆洗了脚换鞋上岸,陈萝又不放心地问:“你们两个再仔细想想,刚才有没有东西落下,可别被温公子发现了,万一怀疑我们偷听了他和晓菡的话就不好了。”
玛瑙和珊瑚回想一会摇摇头:“没有,都收拾干净了。”
陈萝点点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耽搁,就匆匆离开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快,很快就到她们返程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