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能在南越书院做长老的,肯定学识是没有问题的。
陈萝心想,不仅学识没有问题,表面的道德品行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南越书院的品行考校应该也很严格,要不然师德出一次问题,整个书院就完了。
“他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只要你打听到的统统说出来。”
程小四点点头:“确实有三点与众不同。
其一,越州温暖,却巷窄水多,因此一般人在城里大多骑马或者坐轿,只有出了城才坐马车,可是甄长老经常坐马车出行,只是偶尔坐轿。
其二,他早年丧妻后没有再娶,亦没有儿女,连一个正经的妾室也没有,多年来孤身一人在越州。
听说只有一个亲侄子携妻儿在江州经商,时常派人送东西过来,尽些人子之责,可是甄长老不喜红尘俗事,只爱做画和游山玩水。
他有一半收入都给了侄儿,却不肯让侄儿一家在跟前尽孝,只让他们守在江州老宅打理产业,除了每年过年回江州个把月,侄儿一家团聚并祭祀祖先外,平时都在越州。
其三,听说甄长老以前曾有一个非常喜爱的美妾,只是那个美妾和他的一个学生私通,被发现后双双上吊自尽,曾经轰动越州。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也是从那时起,甄长老后宅再无女子,只有几个老仆小厮服侍,几个雇来的婆子也是清晨来傍晚走,绝不许留宿。”
陈萝听完觉得确实也多少有些与众不同,但也没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做学问的人有些孤僻也是很正常的,坐马车或坐轿全凭个人喜好,至于再不续娶再不纳妾也很正常,或许是对发妻伉俪情深吧。
至于小妾的风流韵事,少见却也并不罕见,小妾自然年轻貌美,甄长老年长她许多,且性情孤僻,她耐不住空闺寂寞,和年貌相当性情相投的风流学子产生恋情,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双双自尽而亡,这结局虽然很惨,却也并不过份,小妾做出这种事,自然是活不成的,而学生就算活了下来,也已经一辈子颜面尽失人人唾弃,再加上年轻面皮薄,受不住索性双双离去,也说的过去。
当然,世上也不乏开明的男主碰到这种事索性挥一挥衣袖成全他们,反倒受人称赞,落下一个大肚容人的好名声。不过小妾和学生既是自尽,也就与那位甄长老无关了。
“那他住在哪里?”
“甄长老性格喜静,一直离群索居,住处倒也不远。从书院门口一直往山谷里面走,两边山头上野生桃树极多,一到春天到处红艳艳的,被人称做桃花谷。
桃花谷中有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幽静又不偏僻,依山傍水,风景极佳,茶舍后边的溪水就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这整条山谷都是南越书院的产业,允许长老们和夫子们自建宅子居住,书院每户补贴了钱财,又用青石铺了一条从山谷直通到书院门口的道路方便出行,还雇人每日清扫。
但是他们若离开书院后,这些宅子就要上缴成为书院公中的产业,如果他们一直做到年老从书院退休,就可一直住到离世再上缴,却不能传给子女。
差不多有十几位长老和夫子在桃花谷建了宅子自住,还有一位山长虽然城里有大宅,但也在那里建了别院平时住着,只在休沐日回城。
甄长老就住在最里头,环境最幽静,听说他的宅子修的最精致最讲究,名叫一苇山居,还在半山腰的飞瀑旁建了桃花亭和一苇画室,听说风景极好,每到休沐日就一直待在山上。
他又无儿无女,也不喜和侄子一家长住,大概是打算在此终老的。”
好象也没有什么稀奇和异样,文人名士本就离群索居性情古怪人比较多,这种做法实属寻常。
陈萝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就问到:“乔楠也在一苇山居住吗?他不是带了小厮吗?那个小厮现在哪里?”
程小四已经从内心把陈萝当主人看待,他恭敬地回答:“甄长老的仆从都在那里住着,他在城里再无别的住处,无论多晚他都要回一苇山居,平时只要不是休沐日,他几乎每日都要带一个书僮去书院。
估计他一般只带小公子,因为我见过的那几次,都是小公子跟着他,至于另外一个小厮在哪里并不得知,我明天继续打听。
现在天色渐黑,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这样了,田慕贤向程小四道声辛苦,让他下去用餐,明天继续打听,又安慰陈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