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地微风间,随风消逝的不止有誓言,还有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疑问。
&esp;&esp;离开峡谷时,恰好日头过了一些,阳光不燥不热,一切都显得刚刚好。
&esp;&esp;公仪林走三步就左右望一下,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清河皱眉:“又不是做贼,你在心虚什么?”
&esp;&esp;食指竖着放在唇中间,做了个‘嘘’的姿势,公仪林咽了下口水道:“师父他老人家肯定还在等着我去见他。”
&esp;&esp;清河:“有关系?”
&esp;&esp;公仪林抬头看着他:“如果不算我离开师门时偷走的一件上品法器,三千灵石,还弄坏了老头子最爱的浣香莲,也不算不死圣地里自导自演已经死了的事,应该没什么关系。”
&esp;&esp;“一些外物而已,”清河淡淡道:“我替你赔上就好。”
&esp;&esp;公仪林一拍大腿,他就喜欢财大气粗的人,立马一副腼腆的样子,充满希冀道:“那你看能不能顺便帮我还掉过去一些年里损坏的一百八十件中品宝器,三千六百件下品宝器,还有七百八十万九千六百块灵石?”
&esp;&esp;“……”
&esp;&esp;天元之祸
&esp;&esp;公仪林越说越利索,丝毫没有注意到清河愈加变黑的脸色。
&esp;&esp;“这只是前三百年欠的,先将这部分还清,”他缓了一下,一口气说那么多字也是够累的,尔后继续道:“现在来谈谈其余六百年所欠的……咦,人呢?”
&esp;&esp;不知何时,清河已经远远走到他前面,公仪林赶紧挪步跟上去,“你不能这样不讲信用,刚才还说什么鬼迷心窍来哄骗我的感情,又说要帮我还债,现在装作听不见是不厚道的……”
&esp;&esp;喋喋不休说了一阵,但公仪林的脚步总是在清河前先落下一步,看似是在追着清河走,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引路人。
&esp;&esp;踏过绿幽幽的草坪,质朴的青石桥,不知过了多久,天地豁然一变,好像整个空间变得狭小,天与地的距离拉近。
&esp;&esp;公仪林停下说话,目光伸出生出一股肃穆之意。
&esp;&esp;前方是一高大的建筑,牌匾上‘踏仙阁’三字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龙,被无数锁链囚禁盘旋在那里,它正昂着龙首哀嚎,随时有可能挣脱枷锁逃脱。
&esp;&esp;就是这三个字,悬在几十丈的高空,仿佛生生将人压矮一截。
&esp;&esp;再这样的威压下,公仪林也收起玩笑的神情,静默看了半晌,挺直脊梁走了进去。
&esp;&esp;里面的景色并不那么优美,甚至有些可怖,周围也有假山溪流,但山体似鬼面,溪流也不是什么涓涓细水,而是红色的水流,里面隐隐散发着令人不舒服血液的味道。
&esp;&esp;公仪林脚步一顿,改变主意,“我还是先去拜访一下几位师兄好了。”说着就准备掉头拔腿就跑。
&esp;&esp;清河尚没有动作,就听一道声音,如惊雷炸响,假山溪流都产生一瞬间扭曲,“孽徒,还不快滚进来!”
&esp;&esp;公仪林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提气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将惹你生气的家伙抓进来。”一句话说得高高挂起,仿佛没有听懂话里指的孽徒就是自己。
&esp;&esp;一只大手陡然出现在天空中,穿破苍穹,五指成爪,就要隔空一抓。
&esp;&esp;公仪林暗叫不好,清河双目一沉,宽袖一甩,一阵狂风而起,他的身体在这狂风中,如同是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却沉稳如松,甚至推着怒涛前进,天空中的大手被硬生生的阻挡,重归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