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另有一番天地。刘德真透过树丛能看见一座宫殿,就建在树林不远处的空旷地上,宫门前的草地上分散着七个道士就地而坐,都像在苦思冥想着什么。刘德真举步往宫殿走去,走近一瞧,只见宫墙后的大殿似有两层,四周被宫墙围住,瞧不真切。大门顶上有匾额,竖写着“赢母阁”三个金色篆字。刘德真瞧了眼离自己较近的一位老道士,上前抱拳问道:“这位真人好,请问真人……”
老道士突然睁开双眼,瞧着不远处一颗硕大的樗树,喃喃自语道:“成材的为人截,不成材的可生长万年!这究竟是成材好、还是不成材?”说罢,两眼一闭,又苦思冥想去了。
刘德真见他不理自己,又向另一位道士走去,依旧抱拳问道:“真人好!请问……”
这位老道士突然大喝道:“我不怕死!”转儿又轻声说道:“我怕死啊……”脸上一会儿显出刚毅之色,一会儿又露出怯懦之情,继而又坐着不动了。
刘德真暗道:果然都是疯的!难道要取天城钥匙真的如此险恶?那,长乘神怎么又说随手可取?唉……想也是多想,进去便知道了。想罢,不再理会坐在草地上的七个道士,抬步走到了宫门前。用手一拍宫门,门没有上闩,分左右打开。刘德真举步踏入宫门,走进殿中。只见殿中梁、柱、墙、窗,各处都雕满了祥瑞图案,金粉朱漆,精美绝伦。只是殿中没有一样家具摆设,显得早已没人居住了。
刘德真瞧见大殿右墙靠着一排木梯,直通向二层,便举步向前,登上木梯来到了二层阁楼。第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阁楼正中的白玉钥匙,“天城钥匙!”惊喜之声脱口而出。
刘德真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白玉钥匙之前,只见这把天城钥匙长有七寸,通体温润洁白,泛着微微莹光,煞是美丽。刘德真心道:果然如长乘神所说,随手可取吗?心中拿不定主意,随着钥匙四周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这钥匙被一个雕满了荷花的紫檀木托架托住,托架下是一台也雕满了荷花图案的紫檀木书案,除此,在无它物。刘德真心想:既无机关,又瞧不出任何玄机,怎么就把七个道士弄成了疯傻?……不管了,先取下它来再说!想罢,一边防备着周遭的变化,一边伸手去取白玉钥匙。
就在此刻,白玉钥匙面上似有人影现出!刘德真瞧见,赶紧缩回手去,白玉钥匙上的人影也顿时隐去不见。刘德真又将手伸向了白玉钥匙,只见钥匙上的半身人影随着手得接近清晰了起来。仔细一看,居然就是自己的模样!刘德真把手缩回,天城钥匙上的自己也隐去不见了。刘德真将脸凑近了钥匙,钥匙上并无自己的照影,又变换了几个角度,光洁如镜的钥匙上还是没有显现出丝毫影像。刘德真甚是纳闷,怎么手一靠近便照出自己了呢?难道钥匙上显现出来的不是自己的照影?遂又伸手向白玉钥匙慢慢抓去。
果然,随着手的接近,钥匙上的刘德真又现了出来,手越靠近、影像就越清晰。眼看就要抓住钥匙,突然,钥匙上一道白光幻过,将刘德真影像的半颗脑袋斜着削去,红白之物顿时爆射开来,将整把钥匙浸染得通红一片,鲜血又顺着钥匙托架往下流去,瞬间流满了整个书案,继而又往地上淌去。吓得刘德真转身就逃,“嗵、嗵、嗵”急跑下楼,一口气跑出了赢母阁,方才觉得好了些儿。刘德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暗自惊道:凡人取钥,离死不远!难道刚才的景象就是我取了钥匙后的死状吗?用力晃了晃脑袋,像让自己清醒一些,可白玉钥匙上映出的景象不停地在脑中浮出,微一闭眼,那道白光又挥了过来!
刘德真强自收住心神,将双腿盘起坐住,闭上双眼,努力地去驱赶脑中影象。耳中却又响起了先前两位老道士的说话声,“成材为人所截,不成材则活万年!”“不怕死……怕死!”声音越来越大。再加上其他五个道士也像在耳边叽哩呱啦地胡喊乱喝,搅得刘德真根本无法将自己受死的影像驱出,大吼一声高高腾起,又跌趴在地一动不动,昏死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德真突然觉得听见了有人诵经,梵音阵阵、清新入脑。是大哥在念他的普觉启智咒吗?又听见了“二哥,二哥!”一片呼喊声,是众弟妹们在唤我吗?好像有三弟的声音,“二哥,我们都决心死了,你还活着做甚?”好像还有五弟的声音,“二哥,我们都和阎罗王定好约了!你呢?”听得刘德真猛然惊醒,拿眼往四处瞧去,兄弟姐妹并无一人!想一想三弟和五弟的话,就如同醍醐灌顶。刘德真拿定了主意,站起身来,将道袍下摆往后一抖,拔步又向赢母阁中行去。
上了阁楼来到天城钥匙之前,只见钥匙先前淌血皆是幻影,钥匙依旧原样不动地横在托架上。刘德真深吸一口气,又稳了稳心神,重又伸手向钥匙抓去。钥匙再次幻起了刘德真被削去半个脑袋的影像来,刘德真早已拿定主意,也不闭眼,看着自己又一次被削去脑袋的惨状,右手紧握住了淌血的白玉钥匙,缓缓拿离托架。白玉钥匙离开托架便不再淌血,恢复了原貌。刘德真仔细端详一番,塞入怀中,转身往阁外走去。从原路钻出了封界,翻上山石顶。原来夜色已逝、旭日东升。长乘神还在山崖外的空中悬着,刘德真抱拳行礼,说道:“多谢老山神指引,小道已经大功告成!”
长乘神惊叹道:“啊呀!你果真拿了天城钥匙?”又将手中铜杖举起,指向了刘德真。
刘德真以为长乘神要对自己不利,右手握住剑柄,喝道:“老山神还要横加管教不成?”
长乘神也发觉失态,收回铜杖,摇爪说道:“小道童误会了,我只是惊讶而已!难道小道童看见了自己的死状,就一点不害怕吗?”
刘德真说道:“不害怕?不瞒老山神,小道害怕得要死!不过,我那些结义的兄弟们让我感受到了死中的乐趣,和死时的惨痛相比,要令人期待的多!也不知这个‘义’字和不和道?”说罢,朝长乘神双手抱拳一躬到底,转身离去。长乘神看着离去的刘德真,一边捋着长须,一边点头“呒”了一声,又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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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吕浑受箭得钥匙 兄妹重聚鸭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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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浑和咏儿攀上云层山段已是深夜,二人点亮了火把也瞧不太远。吕浑看见左近山崖石壁上有个凹洞,走过去用火把一照,凹洞也就一丈来深、七八尺宽,洞底还算平整干燥。|Qī…shū…ωǎng|吕浑对咏儿说道:“咏儿,现在已是深夜,山道又瞧不清楚,我看我们还是先在这山洞中休息,等天亮了再往上爬。估计过了云层就是山顶了!”边说边脱下外袍叠成蒲团大小,放在洞中地下,让咏儿垫着坐。自己则在洞口燃起一小束篝火来,方才回到咏儿边上坐下。
咏儿将并肩而坐的吕浑手臂搂在怀里,轻声问道:“阿哥,如果不用上天城,你我就在这个洞中住下,该有多好?”
吕浑笑道:“这样一来,我就成了雄老虎,你就成了雌老虎了!”
咏儿捶了吕浑肩膀一拳,说道:“我才不是雌老虎呢,要做也是六妹作雌老虎。不过,你可不能做雄老虎,要不然,反倒便宜六妹了!”
吕浑叱道:“怎么才说两句话,你又说起六妹?自从我们六人结了义,你就没有说过让我开心的话来!”
咏儿哪里肯服气?嚷道:“谁叫你现在的本事比我大了?是不是我在不在你边上已经不重要了?居然还敢教训起我来了……”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吕浑怎么劝、怎么认错都没有,只好一把将咏儿紧紧搂住,任由她伏在自己肩上痛哭。哭了一会儿,方才止住。咏儿将带着长疤的半边脸蹭着吕浑的脸,在吕浑耳旁边抽泣、边轻声说道:“阿哥,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我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吕浑用手抚着咏儿后背,说道:“你看,刚刚哭罢,又说傻话了!你这辈子除了跟着我混,还能去哪里?”
咏儿轻咬了一下吕浑的耳垂,说道:“你说嘛!我一定要你说。”
吕浑将咏儿扶正,又紧紧盯着咏儿的双眼说道:“你真的要我说?”
咏儿则紧接住吕浑的眼光,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阿哥就告诉你。”吕浑正色地对咏儿说道:“阿哥绝对不会让咏儿从身边离开!如果哪天要是发现咏儿不见了,阿哥就满世界去找咏儿。咏儿要是去了天上,我就把天扯下来;如果你遁到了地下,我就把地掀起来;如果你游入海中,我就把海水倾倒空。直到你又在我边上为止!”
咏儿听罢,破涕为笑,皱起鼻子说道:“甜言蜜语,准是骗人!”
吕浑将咏儿双手握在胸前,说道:“咏儿,阿哥也许话是大了一点儿,但阿哥绝对不会骗你!唉……咏儿你要是一个大夫就好了!”
咏儿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是个大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