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哥。”
展昭笑着,昨夜见那丫鬟眼熟时他还在心里打了个突,深怕是她哪个闺中好友的丫鬟,所幸不是她。庞丽的心思不难猜测,一方面是小姑娘天真,以为自己能探个究竟;另一方面因太师跟包大人不和,她便想在这事上为难开封府,结果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包思善跑近,“昨夜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
展昭不急着答话,伸手要从腰带夹层间取东西。包思善的目光追着他的手,突然低呼:“你的手怎么了?”展昭抬手一看,手背上有几道抓痕,是庞丽留下的。他想说不妨事,包思善却已经凑近,不解道:“抓痕?”刀伤剑伤都能理解,抓痕?被什么抓伤的?
看着她眼里的疑惑,他道:“庞姑娘抓的。”
包思善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怎么会跟庞丽扯一块?随即她马上反应过来,“庞丽进到雾里了?”她也曾有过寻找雾的踪迹的念头,可惜没有机会。难不成庞丽也有这样的念头?还真被她遇见了!
“我在雾里遇见她,她吓得不轻。”
包思善撇撇嘴,盯着他手上的伤痕,心里愤愤的。展昭多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管庞太师跟包大人关系如何,他都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包思善长长吐了一口气,极其不甘心道:“好吧,就算这样……你还没说雾是怎么回事呢。”想来想去都觉得亏大了,没能跟他一起逛街看灯就罢了,还错过那样惊险蹊跷的事。
展昭略沉吟,“我们在里面遇见一个放河灯的女子。”
“然后呢?”就这样?她不信。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道:“展大哥,你话别说一半,那女子是什么人?你们在雾里头遇到什么事?庞丽怎么会吓得把你的手抓伤?”
展昭不想对她说那些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即便他不说,她也会从其他地方打听到,叹了叹,“那女子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人。事情没有眉目,你凡事小心些,晚上千万别独自出门。”她晚上自然是不能出门,但有庞丽在前,他真怕她也生出同样天真的想法来。
“我才不像某人那样鲁莽!”鄙视过庞丽,她立即扯回心思,“你是怎么脱身的?”难道他的武功好到能降妖除魔?
展昭眉头一紧,突然想到什么,从腰间取出要给她的东西——镶了铜铃的手镯,昨夜突如其来的铃声难道是这个?他记得她说是大相国寺的云破大师所赠,能辟邪消灾。晃了晃,铃声清脆悦耳,就是昨夜听到的铃声!
他执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手镯套进她腕间,“我托人把这两个铜铃镶在手镯上了,你随身带着辟邪。”包思善急忙要把手镯褪下来,“呀,我特意求来给你的!”
“带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对铜铃昨夜解了他的困,确实有辟邪之效,只有看着她随身佩戴他才放心。
包思善见他正色,知道改不了他的主意,只好拉下袖子把手镯遮掩住。展昭这才满意地扬起笑,“我还有公务在身,待忙过这一阵再陪你出门逛逛,近日你别乱跑。”说罢不等她回应就大步离去。包思善有些郁闷地甩了甩手,铃铛声闷闷地从衣袖里传出,走出十来步的展昭忽然回头朝她笑笑。
她不明所以,待自己再次动作才恍然。展昭耳力好,听到铃声才回头的。心中顿感不妙,还有什么瞒得过他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转眼就这么多天过去了?时间好快啊!!我已经懒癌晚期!!
☆、巨阙
雾在上元节晚上出没了一回之后又没了踪迹,叫人摸不着头绪。外人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包思善却不然,展昭亲口说了里头有邪物,她更加不能安心。展昭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拿什么跟邪物斗法?故而,勉强在开封府安静了两日之后她瞒着包夫人偷偷溜往大相国寺去了。
许是大伙都被那诡雾搅得心慌,来大相国寺烧香拜佛求平安的人特别多,包思善也是来求平安的。既然展昭不收她的铜铃,那她就另给他求个平安符。可当小和尚双手奉上平安符她却有些说不清心中感受,也不知大相国寺一天要送出多少这样的平安符。是展昭面对的不是普通邪物,这个只怕用处不大。心念一转,既然云破大师赠了铜铃给她,她去求求或许能替展昭求一个护身符。
云破大师在寺庙后头的偏院里清修,平日里不轻易见客。沿着小径信步而去,心里越发的没底。若是搬出包拯的名号,估摸着云破大师会见她一面,可她哪敢啊?她不敢随便亮出爹的名号,不过,有人却喜欢让父亲撑腰——在云破大师的院门外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当朝太师!你们哪来的狗胆敢拦本小姐的路?”
包思善在院门外探了探脑袋,果然是庞丽!她来这闹什么?随即便明了,遇着那样的事自然要来烧香求平安。想到这她不禁撇嘴,这么闹,云破大师会见她才怪!
庞丽身边的丫鬟一脸焦急之色,悄声劝道:“小姐,既然云破大师今日不便见客我们改日再来吧。”庞丽一甩手挥开丫鬟,满面怒容,“改日?我连着来了三日,大师都不便见客!敢问大师那日得空?给个准信!”
守在门口的小和尚行了个礼,“施主,若是有缘,大师自会与你相见。”
“你……”庞丽怒极,竟不管不顾地往里头冲,她就不信这小和尚敢把她怎么样!小和尚一惊,没想到她会硬闯,慌忙让了路。庞丽飞快地瞥他一眼,得意一笑,就要推门而入,却见门开了。她一愣,只见一身大红官服的展昭从屋里出来,脸色肃穆。“庞小姐请自重!”
“展昭?!”庞丽讶然,他怎么在这?随即她猛地回头盯着小和尚,“不是说大师不见客吗?哼!开封府的人有缘?太师府的人无缘?大师这般厚此薄彼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