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眉毛一竖,吩咐道:“还不把所有窗户打开!”底下人不敢怠慢,翠儿五个人连忙把闺房里的东,南两墙上的四扇雕花木窗都打开了;
屋内顿时一阵凉爽畅快,先头屋内隐隐的血腥气也飘散一空。
众人都退后,成一排,堵在门前,倒是马致远站得最靠前,再下来,就是背对马秀姑而坐的云啸和云啸身边的燕长空了。
床榻上的马秀姑的身子动了一下,似是感觉了一下,没有束缚了;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锁着马秀姑,就见她又动了一下,小秀吓得脸sè苍白,连连躲到翠儿的身后,抱着翠儿的细腰,只露出半个脑袋。
三个老妈子撸了撸胳膊,准备再次赤膊上阵,将发狂的马秀姑制服。
马秀姑披散的头发有几绺挡在眼睛上,她突然“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放荡而又狂傲。
云啸背对着众人,只是从打开的窗户看窗外的绿柳骄阳;马致远刚想呼唤女儿的名字,云啸似乎看到了似的,扬扬手示意不要出声。
那马秀姑笑完,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双目谁也不看,就紧盯着云啸的背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
她缓缓地站起来,走向云啸,两只瘦得枯干的手上十个指甲又长又锐,她一步,二步,慢慢走向云啸的后背。
小秀在人群里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会失声尖叫;翠儿兀自镇定,不过身子也在轻轻颤抖。
三个老妈子看着马致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也不敢贸然行动。
第40章 九阴绝脉
() 马秀姑慢慢靠近云啸,只是她眼中露出迷惑的神情,但她仍然把云啸当成自己的心头大患,意yù除之而后快。
但她一直留意,那股令她感到恐惧的力量似乎再没在云啸身上出现。
但马秀姑锐利的指甲就要接触上云啸的脖子时,一边的小秀,翠儿都止不住要尖叫时;
马秀姑那伸出的双手突然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往回一缩,尖叫着倒退,又重新坐回床沿儿上,不停地发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被烫伤的感觉。
这时,燕长空就见云啸右手拇指,中指一板古筝的琴弦,“叮咚”一声,突兀的乐曲声在闺房内响起,众人一阵寂静,都不明所以,这云先生为何不诊治,却弹起了琴?
“叮叮咚咚”的乐曲声奏响,燕长空,马致远也算雅人,一听便知是禅林名曲“清心普善咒”,心下稍安,看来这云涯子也是个雅人,yù先用乐曲开马秀姑封闭的心窍。
众人听着这禅林名曲,只觉肃穆安详,而马秀姑听了却觉得此曲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底拂柳梢;
狂暴的心情不由得安静下来,马秀姑坐在床沿儿上,垂着头,只听得闺房内琴声轻轻弹奏着,就感觉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又缓缓注入四肢百骸,马秀姑全身轻飘飘的,更无半分着力处,便似飘上了云端,置身于棉絮般的白云之上……
过了良久,琴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
香闺内的众人只觉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通畅,舒爽无比,仿佛是在千年的禅林古刹行走了一趟;
又仿佛是置身于佛堂,听得道高僧讲演了一遍无上佛法般的兴平气和。
再看那马秀姑,竟然躺在香塌上睡着了,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云啸停止抚琴,站起来,他刚才在弹琴时,在琴音中加入了灵力,灵力借着琴音对马秀姑的麻痹,成功地开启了马秀姑封闭的心窍。
因为灵力是定向传播给马秀姑的,所以马秀姑听琴的感受与其他众人是不同的。
这首“清心普善咒”算是初步安抚了马秀姑的狂暴的心情,但这只是初步而已。
云啸对马员外说:“员外,我现在给马小姐诊脉,摸骨,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员外见谅,若实在不妥的话,员外可以随时叫停。”
马致远此刻对云啸已经是非常信赖了,喜出望外地说:“无妨,医者父母心,云先生尽管施为。”
云啸坐在床沿上,早有翠儿和小秀把马秀姑的身子抬在香塌的正中,云啸伸手给马秀姑诊脉。
他的眉随着脉搏的跳动,忽而舒展,忽而皱起,看得马致远心惊肉跳,而燕长空则是倍加注意,留神云啸诊病的一举一动,努力学习着。
云啸摸着马秀姑的脉门,回头对燕长空说:“马小姐脉象细涩,沉弦,燕大夫如何看?”燕长空对答道:“应当是有淤症,我诊断的是痰火瘀滞于心窍而成。”
云啸摇头,道:“还有一种可能,是……”“莫非是血瘀?”燕长空一拍脑门,惊讶道。随后,燕长空又问:“何以见得是血瘀呢?”
云啸没有直接回答,对翠儿说:“马小姐未发病以前,每天可有什么不适吗?”翠儿微微轻蹙额黛,回忆道:“小姐每天凌晨左右,浑身yīn冷,全身有一种寒冷刺骨的疼痛。”
“这样的病症持续了多久了?”云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