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傅医生的生活和工作都照旧,每天去医院出点门诊,做两台手术,病人多时就三台四台,有时候半夜两点下夜台,林天的车还在外面儿等他。
&esp;&esp;冲完澡躺床上,林天帮他的手臂和腿做按摩。那么长时间的手术,他的手臂肌肉很累,站了那么久,腿部肌肉也很累。
&esp;&esp;林天比以前节制了些,但还是挺频繁的,每天都说他想吃沙拉拌香菇烤肠,说自己两张嘴都想吃。傅星河就由着他,吃撑了,从医院拿药回来给他凃。
&esp;&esp;这天,林天正在做饭,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esp;&esp;林天还在切菜,那手机铃一响,他就把手给切到了——血珠沁出来,林天皱眉把手指放到嘴里。那手机铃孜孜不倦地响了许久,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焦急味道。
&esp;&esp;他顾不得找创口贴了,就把手指含在嘴里——电话是老爷子的管家陈叔打来的。
&esp;&esp;林天心里咯噔一下。
&esp;&esp;陈叔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道:“老爷子突然晕倒,你快来医院!”
&esp;&esp;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esp;&esp;林天张了张嘴,神情有些无助,“哪个……”
&esp;&esp;陈叔道:“沪市综合病院。”
&esp;&esp;是傅医生他们医院。
&esp;&esp;林天愣了神,接着说:“我马上过来。”
&esp;&esp;指腹的伤口似乎被唾液暂时止住血了,林天脑子里有点儿乱,他穿上鞋,拿了车钥匙就走。
&esp;&esp;沪市综合病院很大,光是脑外科就有两个病区,住院楼一扩再扩,病床一增再增,过道还是塞满了病人。
&esp;&esp;林天去的时候,老爷子还没醒。他昏迷状态时送到医院做急救,gcs评分13,是轻度昏迷。做了ct,人被推进病房后,片子也出来了。
&esp;&esp;病房里挤满了人。
&esp;&esp;林天的堂兄弟,大伯和四叔,林翰海,还有律师,几乎全到了。
&esp;&esp;林天的大伯林源才,是老爷子的长子,家里的赌场早年都是他在管。
&esp;&esp;而秦韵正在做孕检,估计一会儿就得来了。
&esp;&esp;一个大夫面色严峻地给家属解释ct上的内容:“这团黑的,是肿瘤,不排除是恶性肿瘤,正是它压迫了视网膜神经,而且病人的三叉神经血管破裂,正好就在眼分支这儿,所以病人才会看不见。”
&esp;&esp;大夫是脑外科的一名主治,姓黄。多的他没说,肿瘤必须立即手术,但是手术风险非常高,第一,肿瘤很大,已经发展到压迫神经血管,致使血管破裂的地步了,再不开刀就完了;第二,病人八十岁了,高龄,加重了手术风险,极难成功。
&esp;&esp;“病人晕倒,也是这个原因,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esp;&esp;黄大夫解释得很通俗,只不过没人关心病的起因,他们只关心老爷子会不会死,能不能醒,不能醒家产怎么分。
&esp;&esp;林天听到大夫说的话后,就走到病床前,握住老爷子的一只手。病床上躺着的老爷子戴着呼吸机,双眼紧闭,脸上的皱纹比醒着时更加深刻,他心律血压和脑电波都很正常,生命体征基本平稳,只是还昏迷着。
&esp;&esp;旁边那小护士多看了他几眼,觉得很眼熟,像在哪儿见过。
&esp;&esp;“那大夫,这肿瘤是不是要动手术?我爸八十岁的人了,这个风险……”大伯紧紧皱着眉头,心想风险大才好,死了才好,正好没立遗嘱,按法律规定老大拿得当然是最多的。旁边的林翰海愤怒地打断道:“当然不能让他们院医生动手术!得上国外请专家会诊!”
&esp;&esp;老爷子昏迷得太突然了,遗嘱还没立,林翰海觉得自己这是吃大亏了。
&esp;&esp;按照老爷子对林天的喜爱程度,那家产必须是他们家天儿占大头啊,什么股份啊,副线公司啊,必须全割给林天!要是没醒,死手术台上了,不是吃大亏是什么?
&esp;&esp;黄大夫的脸色不太好看,“我们是沪市最好的医院,医生都是国外请来的专家。”
&esp;&esp;“那你们最好的大夫是谁?”
&esp;&esp;“要是手术失败怎么办?”
&esp;&esp;“你们专家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