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又锦纠结了一整夜,在床上滚来滚去扭麻花。
她怀疑再滚下去,枕头都要起球了。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个梦。
梦里陈亦行是挂在天上的太阳,而她变成了一颗向日葵,忙不迭跟着他转啊转,嘴里还叫着:“慢一点,慢一点,我快追不上你啦。”
可陈亦行冷冰冰地回答她:“追不上就放弃吧,我又没让你追。”
她可怜巴巴望着天,脖子都酸了,那人还是离她很远很远。
后来赵又锦泄气了,垂下头,伤心地哭起来,花盘里的瓜子都落了一地。
惊醒时已是天光大亮,她下意识摸摸床上,还好没有瓜子……
瓜子没摸到,倒是摸到了手机。
都已经上午十点了,按照隔壁那家伙的好习惯,估计已经跑完步回来很久了。
赵又锦思忖半天,还是发去一条消息:所以今天要去相亲吗?
对方回复得很认真: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临阵逃脱不好吧?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那你发张自拍给我看看。
陈亦行:?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我帮你看看是不是还面如菜色,要是丑到别人,还不如不去,你说呢?
陈亦行:到阳台上来。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啊?
陈亦行:我在阳台上,自己来看。
按理说,从卧室到阳台,十秒钟就能抵达。
但赵又锦花了整整五分钟。
她以光速洗脸梳头,甚至拍了点素颜粉在脸上,遮一遮这因为没睡好而留下的黑眼圈。
最后从衣柜里挑了最可爱的羊羔毛外套,才蹦到阳台上。
推门时还做作地打了个哈欠:“天好冷哦,得了起床困难症,爬不出被窝。”
“是吗?”陈亦行懒懒地注视着她,勾勾嘴角,“那你是在梦里擦的粉?”
赵又锦一惊,捂住脸:“谁,谁擦粉了?”
“衣领上都沾上了。”
赵又锦低头一阵狂拍,“才不是粉,是头皮屑!”
等等,头皮屑是比擦粉好到哪里去了吗?
说完顿觉窒息,一个健步窜回客厅,扔下一句:“你好烦啊陈亦行!”
隔壁传来女孩子抓狂的声音。
陈亦行边笑边问:“那你看清楚没,我的脸色还难看吗?”
大开的推拉门里传来她有气无力的一句:“已经不止面如菜色了,下面是一条来自邻居的忠告,大过年的,相亲不成没关系,千万别把人家姑娘吓出病来……”
陈亦行笑出了声。
想到刚才她出现在阳台上毛茸茸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手痒,想摸摸脑袋,像养猫那样。
可是不行,他的小猫还没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