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有些吃惊,看着她问道:“你会说中文?”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今天说的所有的话我都清楚。”
“那你怎么不说呢?”
“我就想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她顿了顿又说道:“刚才的那女生翻译得有误,我说的是仙台的一个医学院而不是仙台医学院,你猜对了,就是鲁迅先生毕业的那个大学,但不叫仙台医学院而全称是东北大学医学院,另外上野和仙台在两个方向,一个在西部,一个在东北部。估计你对日本的了解只限于先生那篇《藤野先生》吧,以后想泡女生得多看点书,多了解点地理知识。”
我感到有些脸红,就赶忙起身往厕所里走去。
“那女生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在后面对着我的背影问。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不是有性病吗?我真的是学医的,喊她上来我给她看看。”
“好的。”我在厕所里回答道。
我从厕所里出来后,就穿好衣服走了房间,到瑾的房间后我给她讲述了复述了千代的谈话内容,我以为她会惊奇,没想到她听后很生气地说道:“你这人真笨,你就这样让她奚落啊?上野和仙台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就不能去了吗?而且我们为什么非要知道鲁迅读哪个学校呢?说真的,他文章没有林语堂写得好,学术研究没有胡适成就高,他只不过是一个政治产物,跟对了组织而已,我们能记住他曾经学过医就已经不错了,为什么非要得搞懂他读的啥子大学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那要上去给她看看吗?”
“不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觉得她是好心的。”我说。
她半眯着眼看着我说道:“你自己去吧,下来找我干吗?”
我总算搞明白了,她说了那么一大通,原来是在生我的气。
为了不自讨没趣,我只好默默地脱掉衣服,然后睡在了她的旁边,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没有说话。我点了一支烟,自顾自地抽着,彻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去找千代时,她已经走了,我决定带瑾去上海的大医院看看,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第十五章 伤逝
更新时间2016…6…12 15:17:58 字数:9795
到达上海后,我们去了几家大医院,结果惊人地一致,二期梅毒,无法治愈,但也基本死不了,问题不大,只是无法生育,如果能及时治疗,也没啥影响,但后期人会比较痛苦。我没有把结果告诉她,只说问题不大,她苦涩地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她那时应该是不想死的,因为她很明显地积极配合着治疗。
我们在一家知名的军医院住了下来,我要的是单独的病房,就我俩人,每天按时输液,吃药,闲暇时也自然会出去逛逛,如此过了两月,有天她突然对我说,“我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糟,稍不注意就会感冒,眼睛还患了角膜炎,估计这些都是后续症状,再说也不是什么大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在这种医院,每天费用很高,我想到处出去走走,比如去一下西双版纳吧。”
我说:“但那终究也不是个事,还是先治病吧,至少等病情稳定了再说吧。”
她点头表示赞同。如此又过了两月。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来消息,说福建莆田那边某个老中医治疗性病效果比较好,想过去看看,因为在这里总感觉病情每况愈下,我虽然不是很赞同,但到了这步程度,也只能死马当着活马医,相信所谓的偏方了。
到了莆田,多方打听,也没找到所谓的老中医,不过也从当地人口中得知,这里所谓的性病治疗基本都是骗子,有病还是去大医院治。
我想回上海继续治疗,不过她拒绝了,她说这里隔厦门近,不行我们去那里治吧,上海太闷,在那里可以一边治疗一边到处走走,心情会苏畅些,我然其言,领着她去了厦门。
我们在厦门找了家比较权威的医院住了下来,病房里住着一个女的,很漂亮,得的是和瑾同样的病,病况也差不多,医生说让相同病的病人间多交流有利于缓解病情。
梅毒除了按时输液吃药外,还需要按时清洗下身,然后张开腿用一个不知名的仪器来烤,然后再敷药,那药敷上时特别疼,可能见惯不惯的因素吧,护士小姐也压根不知道轻重,所以瑾的药没次都由我来敷,敷的过程中会对阴部周边进行按摩,这样疼痛会减缓一些,开始时每当护士给那女的敷药,我都会走出病房回避,后来她则直接请我帮忙,古人说,衣食足而知礼仪,同理,人在万分痛苦的情况下,是没有尊严可言的,这项工作用文字描述出来感觉像美差一样,但当你看到那真实场景时,恶心得要死,后面很多年我都有心里障碍,每念及于此都会阳痿不举。
也许是因为我帮她的缘故,更或许是因为她和瑾同病相怜、同忧相救的因素吧,我们仨迅疾成了好朋友。她叫褚思维,初中时太叛逆,辍学来了厦门,后来跟了一个台湾富商,两年前染上了梅毒。
“那人呢?”我问。
“他也染上了梅毒,现在回台湾治疗了,他在那边可以报销。”
“他不是很有钱吗?还在不在乎报销这点事?”
“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临死时都会抱着自己的钱不放的。再说我们这种关系,他能给你医药费就不错了。”
“他每月按时给你钱?”
“嗯。以前我自己也存了一部分,医到死应该没问题。”她苦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