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恍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没等黑衣人回答,他又回头,看向断桥下面,甚至,迈出了一只脚。
“殿下,你做什么?”他的反常让黑衣人一惊,身形飞快掠起,一把从后面将他的衣服拽,“殿下,小心啊。”
身后突来的力道让他薄弱的身子猛然往后一拽,才使得他的身子没有摔下去,而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反而反手一掌,打在阻止他的人身上,厉声吼道,“滚!”那一声,在脚下的河道间回荡,颤抖的,无法再掩饰住他的悲痛。
“本宫要你们找的人呢?人呢?人在哪里?”悠然转身,他冷眸盯着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冷光,此刻的他,完全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狮子。
黑衣人怔了一秒,在颜门,每一个人的身份和责任都有相当严厉的划分,而作为护法,他从来只负责燕子轩以及骊山一带的事宜。
可现在,眼前眸子射出冷冽杀气的男子,竟然向他要人。这,不由的让黑衣人心里隐约有丝不安,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在来这里之前,黑衣人当时就站在这位年轻的门主身前,看着他亲自送马车出城。
按照当时的安排,马车由艳儿一行人护送去江南,而他们则带兵前往骊山,可是,马车出城不到半日,这位年轻冷漠的门主,突然策马追去江南,而那个时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断裂的桥,黑衣人心里再次一紧,微微叹息一声。恐怕当时突然策马追出来的门主,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吧,只是,他没有追上。
“本宫的人呢?她在哪里?她在哪里?”那撕裂般的吼声,再度响起,那烈焰般的红色,在白雪的映衬下,竟然是那番的单薄,在风中摇摇欲坠。那张曾绝艳的让人不敢正视的脸,此刻,除了一抹骇人的苍白,剩下的便是让人看着便心疼的无助。这样的人,似乎,和昔日高傲,可俯瞰天下的霸气男子,没有丝毫的关联。
而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殿下,燕子轩,恐怕要翻过骊山了!”深吸了一口气,黑衣人,淡淡说道。
原来刚才他说的关于骊山的一切,这位门主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在他送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以为,他们的门主,终于认清了到底孰轻孰重。他们的门主,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个女人,选择了江山。
而现在,他错了,整个颜门都错了,就连这位门主都错了。
当他彻底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这位门主,竟然对骊山和燕子轩的事情,无动于衷,而他,毕生的经历,不就是要将燕子轩以及燕氏江上都毁灭吗?
原来,他们都以为,永远不曾改变,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已经早就变质了。
在这位门主的心里,事实上,他选择了那个女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殿下!骊山的伏点已经被燕子轩发现,今晚,恐怕他们就要翻过骊山,同南岭赶过来的援部以及武林盟相汇合了!”这一次,他加重了语调。
“呵呵呵……”薄唇妖娆的勾起,凤眼半眯,似笑非笑,黑衣人看不懂此刻,这位门主,这位西岐千百年来最年轻族长的心思,只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再度转身,朝断桥走去。
他不死心,原来,在找到那个女人之前,他不死心。也或许,他仍旧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黑衣人无奈的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随他一起看着断桥,悠然,子夜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黑衣人蹲下身下,手覆盖在断裂的木桩处。
“殿下,这里有剑痕!”那痕迹非常小,不过一手指宽,印记浅,却光滑无糙,“殿下,这个是剑气所留下的痕迹!”说着,他用手抛开厚厚的积蓄,在雪下的石头上,再度发现了无数的剑痕,而且,那些痕迹和木桩上的不一样,凌乱,却深刻,用剑之人,武功也极其高强,像是遇到了包围,所做出的奋力反击。
“剑痕?”听到这两个字的颜绯色,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在目光触及到石头上那些痕迹的时候,他身子猛的一颤,眼中悠的杀气横逼,扬起手臂,重重一挥,顿然,狂风在他袖中掠起,掀翻了一地的尘雪,露出掩藏在雪下面的石头。
“殿下,这痕迹新鲜,估计是昨晚留下的,而且,这雪是明显的被人推上去,看来,这里已经被人处理过,但是,因为时间紧迫,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属下,恐怕……”
“你刚刚说什么?”颜绯色突然打断黑衣人。
黑衣人一愣,道,“属下说,这痕迹新鲜……”
“不!”他再度打断,脸上浮出往日的冷漠,几秒钟前的无错,断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孤傲,“你刚才说,骊山伏点被发现,燕子轩即将翻过骊山!”
“是!”黑衣人连忙点头。
“骊山!是啊,本宫怎么忘记了骊山呢?”他突然一笑,转身,道,“将燕子愈以及身下的燕氏余党统统连夜送往骊山,顺便将鼓带上!”
“是!”黑衣人舒了一口气,忙带着人退下。
看着一群人悄然退下,他抬手,松开紧握的拳头,那一抹红色惠子的双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