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臭小子!大言不惭!竟敢羞辱于我!”,早就习惯了圈内的商业互吹,就算技不如人也是体体面面的,要说是比武,其实更像是过家家。此时被一个从未见过的面生小子看不起,顿时怒上心头。
再看他手无兵刃,更是心头大定,抄起手中的七尺长棍舞得是破风之声大作,极具威势。一声厉喝,直奔林甫而来。
齐白木二十六七,八品的功底,圆润无暇的家传棍法,的确有资格自傲,有资格愤愤不平。只可惜他遇见的人实在无法用常理去判断。
见他这般生气,林甫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被韩辞对武道的控制力勾起了好胜心,作为开了挂的超级天才一时间没有能够顾及场内那些普通天才的自尊心,实在是罪过罪过。
只是…。有那么气吗?
看着来者已经有些狰狞的表情,林甫眉头微拧,有些搞不明白。
只见这位齐白木快步几许上前,然后猛地翻身腾空而起,双臂将那柄漆黑的七尺长棍抡了个圆满,带着千钧之势,重若雷霆,劈面而下。丝毫不管不顾自己起手这一招就凌身空中无处借力是否会让自己处境被动。
没有遇到傅风雪之前,面对这样级别的对手,林甫可以取胜,但如那天遭遇刺杀一般,将会比较困难,比较狼狈。要是对方是个老江湖,耍点手段,搞不好他就要阴沟里翻船。
可自林甫精研傅风雪的几路关节穴位之法门后,境界则有了质的提升。难怪从未听闻傅风雪有什么出名的功法招式,但他的实力却一直是公认得第一流。这招式功法毕竟是教学之用,如何能够杀敌伤敌,才是最根本的需求。
在这点上,没有人比医学大家傅风雪更清楚,到底怎么打人才会最狠。
领悟了傅风雪宗旨要义以后,再看仍旧停留在招式层面上的同辈们,就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了。
凌空下劈,太不理智。
林甫有些歉疚地笑了笑,对迎面劈来的那一棍视若罔闻。在他看来,这种招式华而不实,除了能让外行们惊呼几声之外再无他用。
微一侧身,躲过竖劈的这一棍,人在空中的劣势就暴露无遗。齐白木只能强用腰身的力量,变劈为扫,才有可能击中林甫。
但这一扫又早在林甫的意料之中。翻身前仰,长棍自林甫胸腹上扫过。林甫双手撑地,可以做到的动作也就比无处借力的对手多出太多。
双腿借势一弹,一脚正中其握棒的右手,一脚直奔他刚才勉强拧用的腰身。转瞬之间,齐白木长棍脱手而出,本就力竭的腰部又吃了一脚,落地之后一口劲力没提上来,接连却步却还是无法保持平衡,样子十分滑稽地摔倒在地。
“这位兄台,你不要激动。在下所说的都是事实而已,没有半点羞辱之意。”,林甫翻完一个跟头之后潇洒落地,与对手的狼狈相比本是极为滑稽好笑的事情,场中看客们表情却都极为诧异,唯有女扮男装地韩辞抿嘴偷笑。
“这比试又不分次第,选得只是前去迎战的人选而已,自然是快些地好,诸位兄台何必如此计较成败呢?”,林甫转过身来,看着先前在宫门口出言挑衅的矮胖者,面无表情,“你带了多少人来,快些让他们一起上来,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他急着想看看,若是与韩辞比试,谁能逼的对手先使出本家功夫。毕竟相比这孩童般的打闹,那才是正餐。
还没写完的那些故事们(东汉部分,韩辞,傅风雪与垂死的皇帝)。
比试的诸多细节按下不提,待得林甫与女扮男装的韩辞最终比试的时候。虽答应了要让她取胜,林甫却同时升起了好胜之心。两人都不肯用本门功夫,那么究竟谁能技高一筹,逼得对方先招架不住,暴露自己的看家本领呢?
林甫知道对方的身份,韩辞却心事重重,未曾想到面前人的功底本就高她一些。苦苦求胜而不得,便以为是对方贪图驸马身份的权势,临场反悔。焦急之下,愤而出手,林甫虽然顺着台阶下了,却不曾想自己的无心之举破坏了韩辞的计划,让一旁本未关心此事的蔡宜风注意到了韩辞的举动。
韩辞不敢违逆养父的态度,身份暴露,觉得都是林甫出尔反尔,很是委屈,直接冲进皇城内宫。韩辞身份当场暴露,自己虽然输了,公主却不可能嫁给女子,林甫完全没有料到这种事,自己竟然突然成了所谓的驸马。加之蔡宜风的突然出现让他压力倍增,不敢多留,便直追韩辞而去。侍卫本欲阻拦,却被二殿下拦住。蔡宜风喝止了韩辞之后再无动作。
韩辞一时愤怒之后也明白,最大的问题本事就是世人的看法,此时就算逃过,也终有一天需要面对。相比世人的种种不解,反而是林甫最能理解她。但此时她仍旧不知林甫的身份。
几天后,林甫得知傅风雪的行踪,便约韩辞去了并州。云,“我倒是认识一位能够左右你父亲看法的人。”韩辞遂与之去。
到了并州之时,傅风雪在墓园。林甫独自上前,发现园中数碑,皆为傅姓。始知此地是傅风雪的出生之地。傅风雪不欲再战,也有这层原因在其中。
年轻时的傅风雪武力,相貌皆是三军之最,林甫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母亲没有看上他。此时年岁已大的傅风雪魅力仍旧惊人,即使是百合的韩辞也对傅风雪极有好感。只是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宗师韩义便是死于傅风雪之手。
原本众人以为是重头戏的约战和谈判都显得黯淡无光,因为傅风雪到了。
除了二殿下和蔡宜风,谁也没想到他就这么来了。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东汉宫内千余侍卫远远地围着他,傅风雪却如入无人之境。
直至傅风雪走到老皇帝的寝宫附近,仍旧无人敢先动手。诸位皇亲国戚看向蔡宜风,只待他出手迎敌。然他却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傅风雪与千万人之中走到蔡宜风身边,没有丝毫的畏惧,令旁侧暗中隐匿着的林甫叹为观止。
“刘启还没死吧?”,傅风雪如此问道,一众国戚大都盼着刘启死,此时却假惺惺地怒目而视。蔡宜风点头,傅风雪遂入。自宫门到寝宫,眼中似只有蔡宜风一人,视余者若无物。
“你还没死。”,傅风雪独见刘启,见他仍能勉强起身,勉强说话,大为诧异。“这宫里可还能找出一个想让你活的?”
显然没有了,起身都困难的皇帝早就没有了任何价值。在这种情况下,刘启竟然活到了现在,这让傅风雪有些没有想到。
“嘿嘿嘿。”,刘启命不久矣,却仍旧笑得出来,仿佛看得很是通透,“宫中此刻若是有人不想让我死,那只能是你。而他们却想让你杀我。”
傅风雪难得大笑,“不错不错,真是世事弄人。”
“我可以治好你,但我要知道,她究竟是刘家的哪一支,杀她的,又究竟是谁?”。刘启的手段傅风雪很清楚,他不可能让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活着。事成之后定然悉数灭了口,此时尸骨怕都烂了。想知道真相,唯有出自他一人之口,因而刘启说,皇城之中唯有傅风雪不想让他死。
一件事换一条命,很公平,很划算。
然刘启并没有接受这个交易。他老了,生死关头待了这么久也早就看通透了。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说出了真相,同样难逃一死。
他可以说谎话,毕竟其他人十几年前就为他所杀。但他老了,也就没有那么理智了。“你是并州人,你为什么要替大周卖命?你为什么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