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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欧阳大嫂未料到生死符发作起来是这般的骇人,寻思从前梅歆在白驼山庄时,同梅歆也有几分情分,儿子同梅歆相处得也不错,于是命欧阳克寻到黄药师师徒,想办法拿了解除生死符的法子。
“要说神机妙算,欧阳小侄也不遑多让。我们师徒漂泊数月,行踪不定,竟也被你寻到了。”黄药师颇有些不悦地说道。
欧阳克感觉到黄药师的怒气,连忙解释道:“黄岛主,自华山论剑之后,黄岛主已然是天下扬名,一路往蜀地行来,自然会被有心人探知行踪。家母在天机阁颇有些渠道,听闻数月前,黄岛主曾探访过异人锄月药叟,问及一种川西才有的奇异毒药。因此晚辈才到锦官城碰运气,并非是有意跟踪的。”
锄月药叟本就是天机阁供奉的异人,黄药师曾带着梅歆去探访过,询问绝情谷与情花的消息。若是欧阳克是从天机阁获取的消息,那么欧阳大嫂在天机阁应是有较为可靠的门路。
见他老老实实地说了,黄药师怒气稍减,冷笑道:“你叔父如何,与我何关,留下他一条命,已是看在曾一起论剑切磋的情面上罢了。”
“黄岛主,家母吩咐小侄,无论您提什么要求都应了您。”欧阳克欲哭无泪,中了生死符,那可是比死了还难受,亏得黄药师还说留了情面。“白驼山庄的一应财物、历代庄主留下的珍贵兵器、剑谱、古籍,只听您一声吩咐,小侄立刻遣人送来。只求您赐予解药。”
“你白驼山有的,我桃花岛不稀罕半分。”黄药师拂袖欲走。
欧阳克又对梅歆说道:“梅姐姐,还记得从前在山庄的时候,你曾提及过一种唤作闪电貂的小玩意,我命人从山中捕了幼兽过来,如今已驯化了三个多月,极其乖巧温驯的,就在我暂住的客栈,我取来送与你。”
想他从前也是西域一带风光无两白驼山少主,从未吃过半分苦头,何曾这般委曲?在白驼山庄那段时日,他同欧阳大嫂一起,对自己多有照顾,大家一起也是有说有笑的。
梅歆一时起了恻隐之心,说道:“师父,若不愿为欧阳锋解除生死符,却是有暂缓症状的药物,能保生死符一年不发作,不如便给了他吧。徒儿在白驼山庄的时候,多承欧阳大嫂照拂的……”
黄药师见小徒弟殷切地看着自己,不忍拂了她的面子,便对欧阳克说道:“你在此处等着,我过几日命人将生死符的镇痛止痒之药送来。走吧。”欧阳克随即松了一口气,就算不能解除了生死符,能保证一年不复发,勉强也算一个好消息。
“师父,还有闪电貂!”梅歆说道。天龙里面,钟灵拥有的宠物闪电貂,可是极其惹人爱的萌物
呢。
“三日之后,你送来城西三十里外的金风玉露庄,顺便取药。”黄药师说完,便带着梅歆走了。
欧阳克见黄药师已到了怒气爆发的边缘,再不敢纠缠,只得满是纠结地走了,回去打听金风玉露庄所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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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士也有休闲的时候呀,并不总是恩恩怨怨,刀光剑影。少有的晴暖天气,路边少不了卖各色茶点的小摊儿,饮茶聊天的老人,簪花的仕女,佩剑的侠客,都有几分慵懒的闲适。
“大叔,给这位小姐姐买支花儿带吧!”八九岁的卖花女,扎着双丫髻,圆溜溜的眼睛仰望着黄药师,叫人不忍拒绝——更何况亲手带大了几个徒弟的师父,被梅歆强烈怀疑其隐藏属性是奶爸。
梅歆看着师父取出几文钱递给小卖花女,从花篮里拿出一串茉莉,举止自然地戴在自己的头上,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师父还没忘记自己的时候。
二人找地方寄存了马匹,在江边上的茶楼上品茶,在花市上赏花,相国寺喂金鱼,去武侯祠凭吊、杜甫草堂怀古,在浣花溪附近的店铺买了一匣子正宗的薛涛笺。明亮的秋光渗透在这久违的快乐时光中,仿佛带着金色的芬芳与光泽。
师父问店家借了纸笔,写了一张小笺:贺小徒梅歆碧玉初成,落款:师黄固赠,放入紫檀木的匣子内。又取出一只佩戴多年的玉佩说道:“今日出来得仓促,为师这只玉佩戴了多年,是你师祖传下来的信物。今日转赠与你,愿它保你平安。”
梅歆出来之前,对师父说的是,今日是原身梅若华的十六岁生辰,必须出来庆贺一番。一路之上,随着师父对自己的信任增加,她已经将不是原本的梅若华之事,说给了师父听。
师父从未单独送过自己什么东西,从前在桃花岛,一茶一饭都是师父的,又承蒙师父谆谆教导,梅歆一向没什么要求,一心只想做点什么让师父高兴。
今天意外得到师父单独相赠的玉佩,梅歆小心地放在随身的荷包内,心中满是甜蜜,隐隐觉得师父中毒之后,两人重新相处,好像对自己更容易接受了,相处起来更轻松,言谈间更平辈了。可能是忘记了多年师徒名分,也忘记了自己如何从一枚小小的女孩儿,被他抚养长成的情形吧。只是“潇然泪”之毒一日不解,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后患,所以,最好还是拿到情花吧。
好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天光将黯,梅歆与师父取了马匹往城外而去,却见城门处有一人的身影特别眼熟,梅歆仔细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裘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