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这样?
分明两人好像只有一步之遥,要靠近半分却难于登天!
他不做那名门公子,自甘下贱地跑来云家做个管事的下人,数十年如一日地守在云家,守在云青黛身边。
可到头来,还不如一个跟蝼蚁似的杀手离她更近!
书房内,青黛坐在长椅之上,一页页地翻着她失踪一月以来的所有账本。
除去被底下一些手脚不干净的管事贪掉的小账,至少没出什么大纰漏。
青黛半个眼神不分给底下跪着的李游春,笑道,“我走后,你的账目做的很漂亮。看来,云府全权交给你也不错。”
李游春按住膝盖,盯着地面,“云家永远是家主的,游春不敢僭越。”
上头女人一声轻笑,“是吗?不敢?我瞧着你敢得很。”
李游春一凛,直起半身,“我…是我太糊涂了。我不该……”
“好啊。”青黛合上账本,“既你有心认错,我便好好听你一件件说道。”
这是还有机会?
李游春大喜过望,冰冷的声线不稳,“我…我一不该和连景声合作。”
“但!但我在金秋盟约之上已经反悔,我提早帮家主验明正身,他才无法指鹿为马,肆意褫夺云家家产啊!”
“嗯。继续。”
“我…”李游春咬住腮边软肉,直到满嘴血腥气,才重新开口,“我二不该,控制不了自己的本心,爱上家主。”
他重重地磕在地面,“十年爱慕让我昏了头,才犯下大错。家主要怎么罚我,我都认。只求……只求,别赶我走。”
李游春抬头,额前血迹蜿蜒而下,他双膝跪着向前几步,“青…青黛,从五岁时第一次见你,我便决定……”
青黛扔下桌面上几张宣纸,“丹砂。”
“雄黄。”
“白矾。”
“曾青。”
“慈石。”
每说出一道,李游春面色就苍白一分,他死死抓住那些宣纸,眼前发昏。
不行。别说,别说。
只有这件事,不能被她知道。
那样……他们之间就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李游春,这药方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不……”李游春眼一眨,大滴泪水往宣纸上砸,“不…我不知道。”
“哦。”青黛扔下一包粉末,“不知道?那你吃给我看。”
李游春像行至末路的狂徒,大口大口往喉咙里吞咽干涩的粉末,血泪从眼眶里淌下,他讨好般,“青黛,青黛,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