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被骂感情廉价。
但子微甚至又有些庆幸,外人对他们的了解太过片面。
“九重鸳花之主,与我有缘。”
子微失笑道,“而缘分却分很多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有很多种。”
“我曾经的父亲,他在战争中捡到一个小男孩,那位便是他的鸳花之主,他们是师徒。”
他微顿,才继续道:“而我的母亲,是位女子。”
楚瑜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世人总是喜欢把一切情缘都看做是男女之情,却忘了缘分二字,本代表着人与人、或人与事物之间,发生联系的可能性。
子微都有些不忍告诉他真相了,“璠璠得鸳花是几岁?肯定不过十岁吧。”
“你若当时便把她送往昆仑,我自会视她如晚辈,慢慢教导,又怎会对她生出男女之爱。”
子微摇了摇头,既是叹息也是无奈。他对楚瑜道,“一步错,步步错。偏偏是在那时候……”
“是你自己把她送到我的面前。”
他的语气暗含怜悯。
楚瑜直视他,压抑着暴怒,根本顾忌不得什么,高喊着:“你究竟懂什么!”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道侣之契!璠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若非这样,契约怎能结成。”
他声音沙哑,大口喘着气,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子微原本想说,对,以前最重要的确实是你。
只是没机会开口。
因为舫内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她略有些茫然,血痕一条条横踞在雪白的脸上,像破碎的细瓷,显得既狰狞,又脆弱。
小姑娘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看,连忙用白纱笨拙地蒙上脸,只露出一双清凌明睐的眼睛,睫毛扑簌。
她声音隔着纱布,闷闷地,很沙哑,第一句说的是。
“你们在吵架吗?”
两个男人显然还未缓过来,面色都不太好看,楚瑜更是阴沉到极致,眉稍还带着股未褪去的狠厉。
他们没回话。
然后楚璠皱了皱眉毛,语气迟疑很多,又问了一句。
“阿兄,你刚刚在说……什么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