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叹了口气,两指搓了下胡须尖,“她这几天只在这一片转悠,什么也不舍得买,八成是钱不多了。你去问问她,还要住几日?该交房钱了。”
小二三步两步上了楼,直接推门进入花然月的房间。
“姑娘,您这房钱该交了。”像寻物似的眼睛滴溜转。
“你怎么不敲门?”花然月大吃一惊,忙的将石三保留下的匕首抱在怀里。
“今天的房钱还没交呢,我们老板让我来问问您,还要住几日,就一下把钱结清罢。”小二的声音非常鄙视。
花然月看了眼包袱:“看见没,包袱里全是银子,你还怕我交不起房钱吗?”
小二挑了挑眉,嬉笑音:“瞧着您也不是交不起钱的主,那还有劳您跟我下去一趟,把房钱结了罢。”一个请的姿势占到了门口,等着花然月一同下楼。
“知道了,你先下去罢,我随后就到。”
小二下去后,花然月数了数剩下的银子。京城客栈住一日需要花不少银子,再这么住下去,不到三天就得挨饿了。
原本养她自己,钱是够用一阵子的。可偏偏半路杀出来一个石三保,多半的钱都花在了他身上,为了救他请大夫,抓药。并且为他定了一间房,住了两日也花不少银子。
现在想想就有些后悔莫及,若是当初不多管闲事,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石三保一分钱也不说还,只留下一把刀有什么用?
收拾收拾东西下了楼,将欠的房钱补上。花然月上下打量客栈,客人满满,厨师的手艺应该不在她之下,心下打消了在这里找工的念头。
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去何方。
街上人来人往,到处穿梭着吆喝声,热闹声。似乎只有她最安静,一人默默地走着。
挨家挨户看的看,问的问。没有一家愿意用她,细胳膊细腿,小身板,实在难以在她身上看到希望。哪个老板敢把店里生意的赌注加在一个外乡女子身上,还是一个弱女子。
最后一家时,花然月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非要试试,硬走去厨房施展手艺。但最终还是被当作捣乱的轰了出来,惹得一身尴尬。
几个男人架着她,撂在门口:“要不是看着你是个姑娘,早就打你了。你说说哪个姑娘像你似的,没脸没皮,老板都说不需要了,你还硬闯。赶鸭子上架啊?”
门口这时已站满了路人。
花然月瞬间觉得四周布满了烈火,在燃烧,熏得她浑身热辣辣的烫。
“我只是想找份工,养活自己罢了,你干嘛这么大声。”花然月默默垂下脑袋,逃离现场。
很快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
京城不是花甲村,这里高人辈出,比她厉害的角多的去。谁会稀罕她,以她现在的身份,一天两日很难安定下来。
在京城的人哪的都有,素昧平生,谁会管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一切都变得太快,如果不珍惜,说没也就没了。两个月前还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两个月后就是流落街头找不到工的丫头片子。
这些仅仅是一步之遥。
正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
只听“抢东西了”一声呼叫,后面的脚步声急促,正向她跑来。这个男人身形灵巧,在人群中穿梭很是容易,路线熟悉,行动习惯的样子。后面的女子根本追不上他。
观察中,男人即将跑到花然月的跟前,她灵机一动,伸腿将他绊倒。摔得男子呲牙咧嘴,抱着包袱左右翻滚,牙也磕出了血。
花然月看了看,欲弯腰争夺,但男子亮出了袖子里的匕首,在身边挥霍不定,花然月不敢凑近。
女子赶来,气喘吁吁已是泪流满面,看她一身粗衣打扮不像富贵家的姑娘。
女子忽然间,对着花然月跪了下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是我没了这包袱,我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花然月马上拉起她,“举手之劳,姑娘快起来。”
转过身,男子一时半会儿疼的站不起来。
他努力起身,挥着匕首像疯子一般走向她们。而过往的路人只会围成圈默默地观看,谁也不敢出手营救。这时有一个小男孩朝着男子扔了一颗石子,打在了他手腕上。男子只哎呀一声,瞪了眼男孩儿,很快男孩儿被他母亲带离了人群。
看情况,没有人会帮她们这个忙,或许大家都以为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既然如此,要么包袱不要,要么拼死一搏。看着旁边的姑娘哭的泣不成声,包袱里面的东西对她而言肯定很重要。
京城的地盘(中)
却也有一人出头说了句人话:“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是那个客栈的老板。
起初他为了多挣钱而不惜让小二变相赶走花然月,看来是花然月错怪了好人。
花然月像看朋友的眼神看着客栈老板,两人互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