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闹什么?”
王太后咄咄逼人的看着柴绍。
柴绍淡淡的将写完的白笺翻过来,不甚在意的说道:“儿臣并没有胡闹。”
“没有胡闹?”王太后冷笑,“无缘无故封锁全程,你竟然还说自己没有胡闹?”
“还要十天便是科考的大日子,有多少贫困学子外宿在城外,你可知这个举动会让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心里压力?还有这城内城外的百姓,进不得出不得,将会如何惶恐?”
王太后嘴角带着深深的嘲弄:“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民之道?”
“科考前日,朕自当恢复城内正常往来,母后不必担心。”柴绍不紧不慢的研磨,低着头看着桌上自己的影子,眸色冷淡而疏离。
“前日?”
王太后冷笑,“哀家不会纵容你胡来。”
“你今日白天神色慌张、行动疯癫,这也还罢了,顶多就是恢复以往不求上进的模样,哀家可以不同你一般计较。但封城这种大事,你千不该万不该自己独拿主意,甚至……”
“哀家来时已经下了圣旨,撤了白先伦的职位,解除了封锁令。”
“其实哀家本不必来此,但念着母子情分,哀家来规劝于你……”
隔着一张桌子,王太后微微弯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但其隔阂却深不可测。
“有些事情,不要太过自作聪明。”
现在就想推翻她多年的经营,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想要在朝堂之上言,随你。
想要威胁命官战队,也随你。
想要捏住科考,真正收纳天子近臣,呵……那也要看看,那朝堂之上的言是否有人遵从,那些命官会如何抉择。
王太后甩袖,步履稳健的往外走。
柴绍却忽然喊住她。
他说道:“母后,您老了。”
王太后倏然转身,怒目而视:“你说什么?”但凡一个女人,总是无法容忍别人说她老,就算她自己总是不时调侃,但自己说无所谓,别人绝对无权置喙。
柴绍唇角微扬,重复了一遍之后说道:“此时的你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雷厉风行。”
“若您对待儿臣像对待父皇一样,现在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刹那间,王太后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不不不,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就算他明知道自己和萧权曾有染,会知道自己曾经有孕,但是绝对不可能会知道那件事情的。
王太后的瞳孔一点点紧缩,随即又逐渐恢复正常,她喉间动了动,清了清嗓子,说道:“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明早还要上早朝。”
柴绍垂了眼皮,应了声‘是’。
心中却是充满了嘲讽。
朕怎么会不知道?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此时此刻,无论您在想什么,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这些年您却甚少会在朕的面前心中泛起如此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