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许久之后,萧权曾终于止住了笑,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带着几丝疲累和伤感,“哪怕仅仅只有一刻呢?”
王太后眉心已经折起,眸光中盛满了不悦,她肃着一张脸,沉声道:“你想让哀家怎么做?”
“我能让你怎么做呢?”萧权曾自嘲的勾勾唇,“这些年来,我何曾要求过你做什么呢?”
“你要进宫,好,我成全你。”
“你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我帮着你。”
“你要做女皇,好,我扶持你。只要你想要的,哪怕是背弃所有,我都在所不惜。可是阿研,我也是个人,我不是没有感情的。”
萧权曾说着说着,忽而觉得好没意思,他闭了嘴深深的看向王太后,眸光在她肚腹之间停留好久,方才又再次开口道:“罢了,你想怎么便怎么吧。”
顿了顿,他又道:“微臣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
说完拱手便往后退去。
王太后起身拉住他,凝眉道:“萧大哥,别和我闹好不好?我并非是没有想过你,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萧大哥?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萧权曾拉开她的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闹?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八十多岁了,用这个字来形容我们,你不觉得违和吗?我知道也可以理解,所以我说一切随便你,还想让我如何?”
“开开心心的看着你将孩子拿掉吗?对不起,我办不到。”
从极致的狂喜到强烈的失望,也不过眨眼一刻钟的时间,他现在心里很乱也很累,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来,到底值不值得。
可随机他又苦笑,值不值得又能如何。他爱她,这么多年甚至都变成了习惯,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哪怕他现在如此失望,也从没有想过不再帮她。
只是。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最终,萧权曾终于走了,只留下王太后一个人站在那里,保持着伸着手拉人的姿势。
好一会儿,她收回手。无意识的嗤笑一声。
然后倒退回椅子上,轻轻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又一个孩子吗?
会像柴熙?还是柴绍?
或者会像萧权曾多一些?
她不能去想。
“来人呢,宣邹太医。”
邹太医来的很快,他年已经五十多岁,在太医院供职已经三十多年,更是现任的太医令。
王太后的平安脉,基本上都是由他来看,而且他也只需要负责王太后一个人。
待他走进来,看到王太后的脸色,便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脸色这么差,会不会肝火过旺造成的?
他心中虽然有所设想,但具体的还要等把完脉才知道具体结果。
邹太医将脉枕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请王太后将手放上去。
在他把脉之前,王太后冷声问道:“邹太医给哀家上个月给哀家把平安脉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异样?”
哪里异样?
好像并没有。
邹太医摇了摇头,一边回答‘没有’,一边将双指搭上了王太后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