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名。每次,我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把杂志通读一遍,第二天,又忍不住再温习一遍。杂志还会列出全美国各年龄组的出色选手,那种在书上看见自己名字的感觉真的很令人兴奋。不管之前付出了多少汗水,都值得了;哪怕就芝麻大点儿的字,也无所谓,因为清清楚楚地印着:迈克尔·菲尔普斯。
那时我真是踌躇满志。我接受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专访,来自《巴尔的摩太阳报》。一个13岁的孩子是怎么回答问题的?我都不记得了,我不只是紧张,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体育版的小卡尔·林普肯记者,他居然来采访我?这是真的吗?
那年夏天,我参加了在明尼阿波利斯举行的成年赛。第一项400米自由泳中我排名第41位,第二项200米蝶泳中我拼尽全力游出了2分07秒的成绩,就比之前的青年赛成绩慢3秒。这也使鲍勃意识到,或许我还不够好。逻辑上,我应该可以发挥在出奥兰多的竞技水平,不过多种因素加在一起,结果就不同了。我记得当时坐在椅子上等着比赛,心里想着:“哇,那是汤姆·多兰。”后来,坐在看台上时,我又看见汤姆·马尔乔刚好经过。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他的训练习惯,只是忍不住盯着他,能想象吗?我是和奥运会银牌得主参加同一个比赛!周围都是他们这些大牌,不自觉地,我对于自己该做的准备就有些心不在焉。赛程最后一天没我的项目,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鲍勃就不要求我下水了。
“好极了,迈克尔,我们今天可以训练。”
等等,我想,他不会今天也叫我游泳吧,我们都到赛场了,况且,我也没带泳衣呀。“没带护具,就不守门了”,这一套在曲棍球场管用,怎么这里就行不通了?为什么?因为现在鲍勃是教练。
“我以为今天休息呢。”
“你今天训练。”
“但是我没带泳衣,怎么游?”
“我们开车回去取。”
“你开玩笑吧。”
他没开玩笑,我们开了40分钟的车,去拿来了泳衣。我一整天都板着个脸,很不满意,可是这并不能改变我们还是长途跋涉拿来泳衣的事实,改变不了必须训练的事实。
鲍勃试图延长我每天的训练时间,可是没到一周我就不能忍了。“我今天80%的时间都泡在游泳馆了!”鲍勃也不说什么,只是在笔记本上做了几个简单的加减乘除,结果是我只在游泳馆里花了20%的时间。可感觉就好像一整天。不过,事实胜于雄辩,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是那年,几个月后,达纳莫又给鲍勃打电话让他去面试。鲍勃本来只把游泳教练这份工作当做过渡时期的权宜之计,可是经过这18个月的训练,他觉得自己还是热爱这个行业,而且向往已久的工作又一次摆在眼前。所以,他去找莫里谈了。“鲍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那份工作,也许你该去。”接下来的两秒钟,鲍勃觉得好像确实该接受面试,顺便憧憬了一下在达纳莫的生活,“不过,我们也都看到你带菲尔普斯这段时间,他的成绩确实突飞猛进,如果突然换人,似乎对他也不太好。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再告诉我你怎么打算?”就这样,第二天,鲍勃就回绝了达纳莫。看来,我们俩是要“长相厮守”了。
第九章 我,第二?(1)
奥运会预选赛的竞争不是一直都这么白热化。以前,奥运会每个单项每个国家可以派三位选手参赛。但是由于美国队实力太强了,为公平起见,国际奥委会通过决议,每个国家参加各个单项的人数不能超过两个。事情一下子就棘手了。曾三次入选美国国奥队的小加里·霍尔曾经比较过决议通过后的压力:“我要是在奥运会上得第三,这意味着我将在领奖台上站几分钟;可要是在预选赛上得第三呢?那意味着我得在沙发上躺一个月。”预选赛上全美国各地的高手云集,比如汤姆·多兰,伦尼·克拉兹伯格,珍妮·汤普森,达拉·托里斯。我当时感觉自信多了,应该不惧怕他们了,当然,这还没有证实过。
到印第安纳波利斯时,我们住在亚当斯马克(Adam’s Mark)酒店。我自己住一个房间,第一次这么享受。每天晚上我都叫房间服务,点一个鸡肉三明治和一块芝士蛋糕,后来就和在费多威一样,总是固定点这两样。还好这次没人叫我“鸡肉三明治先生”。
说起这次比赛,也不是事事尽如人意。赛前的一年间,惠特尼认真地治疗背伤,努力地克服饮食问题。暂停训练一年后,她重返泳池,很快地在就读的拉斯韦加斯大学校游泳队中站稳了脚跟,更重要的是,她还以一个新人的身份,成功地获得参加奥运会预选赛的资格。这简直太棒了,我们都为她高兴。跟大学的教练商量以后,惠特尼决定5月份回巴尔的摩跟着莫里和鲍勃训练,全力以赴去实现她的奥运梦想。我喜欢和她一起训练,不过好景不长,她的背伤复发,医生警告说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有椎间盘突出的危险。最后,惠特尼决定退出比赛。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是个多么痛苦的抉择啊。但是她不想以这样的状态代表学校参赛,更何况,这对她的健康还有长期的危害。现实真是不公平,本来我们可以一起去比赛的,结果,只有我一个了。
我一共参加三项比赛,200米蝶泳、2菲尔普斯自传讲述鲜为人知的成长故事:水面之下 作者:迈克·菲尔普斯 布赖恩·卡内兹
第一章 我的奇迹(1)
在雅典奥运会第一场比赛前那晚,我在一部电影里看到了自己。嗯,等等,这可没有听起来那么有趣。我当时是在奥运村的房间里看一部叫《奇迹》的电影,讲的是20世纪80年代美国冰球队的故事。其实,我以前已经看过两遍了,有一个镜头令我非常震撼。在纽约普莱西德湖冬奥会赢得金牌为国争光前四个月时,这支球队在挪威参加了一场令所有球员难忘的表演赛。那场比赛战成了平局,但队员们完全不在状态,他们无精打采的表现激怒了主教练赫布·布鲁克斯。比赛结束后,队员们纷纷讨论着要好好休息一下,布鲁克斯却让他们不停地从冰场的一头溜到另一头,似乎并不在乎他们有多疲惫。当他们溜完一圈,布鲁克斯总是马上吹响哨子,大声叫着:“再来一次!”他们就不得不继续。“再来一次!”队员们溜得气喘吁吁。“再来一次!”有球员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倒。“再来一次!”有工作人员进来打算关闭冰场的照明系统了,但是布鲁克斯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再来一次!”他叫喊着。大概过了十几个这样的“再来一次”,他终于放队员们回到休息室。那一次,队员们知道了,无论比赛是否重要,他们都必须认真对待,必须全力以赴。他们知道,无论在奥运会上他们将遇到什么样的阻碍,即使是面对苏联队那样强大的对手,他们都会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比任何对手都强大的——那个无止境的“再来一次”的夜晚。他们或许曾经怨恨布鲁克斯教练,可是,没有教练,也就没有他们今天的成绩。
让我们将时光快进至2004年2月的那个星期五,地点是在北巴尔的摩水上运动俱乐部。那一天,我本应该游5 000码。这是将近3英里①的距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这意味着这一天几乎就是休息。结果,这一天我的教练鲍勃·鲍曼又一次赫布·布鲁克斯“附体”,我们从打腿训练开始:75码全速,加50码放松。几个这样的来回以后,你开始觉得腿有点疼了,等出水的时候腿就有点打晃。不过这类训练可以使腿部更强壮,蹬得更有力,这对于比赛很有用。那天,我们本应该做8组这样的训练,很显然,我们做得不怎么好。“来吧,做好一点!”我记得鲍勃说道。所以,8组变成了10组。
“不许糊弄!”鲍勃喊着。那时我们已经开始游第12组了。
“如果你不认真,就别瞎臭美!”15组了。
“我说过全速!全速!”18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