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没见过他这样,他身上戾气极重,压迫感强大,她的理智终于回笼,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她眼神有些恐惧,无措地抿唇。
陆言越身子往后,拉开距离,他的手刚刚砸在衣帽间柜门上力道太重,擦破了,伤口往下滴着血。
他说:“别收拾了,多半东西都是我买的,你直接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懂?”
陈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打转,“言越,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会……”
“滚!”
他冲她吼。
陈婧被惊得一个哆嗦,又过几秒,“我,我拿我的手机和证件……”
现在的陆言越看起来要发狂,她激怒了他,可现在清醒过来却又有些后悔了,不该说滑雪场的事情的,软软地求他或许还能捞些东西……可现在,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等他消气了再说吧。
小心地绕过男人,她拿了自己必须的东西,便懊悔地离开了。
被扫地出门,她走出去又开始哭,不知道要去哪里。
房间内陆言越站在原地,良久,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他气喘吁吁,心底的怒意无处发泄。
如果在滑雪场的时候没有相信陈婧就好了,如果他肯听舒悦的话……就好了。
舒悦和他就不会闹翻,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他能早一点看透陈婧的为人,就不会为了陈婧,将她一个人扔在订婚典礼现场……
他好后悔,他真的好后悔……
可是没有如果。
拳头又砸在柜门上,血顺着柜门流下去,他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有些无力,好半天,他蹲下去,抱住了头。
要怎么道歉?他完全想不到。
舒悦不可能原谅他了,这一次,或许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他被这个想法深深刺痛,疼得几乎难以呼吸。
陆识则出差后的第三天,舒悦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
她很高兴,在电话里和陆识则说:“是一家综合性的出版社,很多名著都是他们引进的呢,那里面合作的,不少都是翻译圈的大佬……”
晚上陆识则在酒店洗过澡,就一直在套房卧室里接电话。
电话那头舒悦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很琐碎的事,比如她没有面试穿的衣服,赵念巧说明天带她去买,比如她还在想要不要做做头发,对了,口红也得买……
陆识则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听。
这种体验有些新鲜,他这人对于别人的事大多提不起兴趣,更何况是这些日常琐碎,不过听舒悦说这些,感觉又不太一样,就莫名觉得她有点可爱。
一个面试,搞得好像是要上战场。
他想起一件事,问她:“你爸没有再骚扰你妈吧?”
提到这个,舒悦明显有点兴奋,“他每天都给我妈打电话,除了嘘寒问暖,还问我妈什么时候回去,对了,他今天给我也打电话了。”
陆识则一愣,“他和你说什么?”
舒悦:“不知道,我那会儿在外面,没有听到手机响,所以没接到,他估计要气死了。”
听起来她还有些得意。
他垂下眼,眸底带了笑,“如果你们对付不了,和我说一声,我虽然不在北城,但是可以找人帮忙。”
舒悦说:“你放心,我听我妈意思,我爸现在是要巴结我们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是骂人就是动手的。”
这都是因为陆识则,舒悦想,这可真是打脸,舒何平以前一点也瞧不起陆识则,现在却因为陆识则,对她和赵念巧放低了姿态。
陆识则:“你家公司那边,如果你希望我帮忙,我会帮。”
舒悦握着手机躺在床上,闻言心里暖暖的,隔了几秒才问:“可是,我爸以前对你那样……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如果公司只是舒何平一个人的事儿,她根本不会考虑和陆识则求助,但牵扯到赵念巧就是另一回事了,她没法眼睁睁看着赵念巧背负上巨额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