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咱胡家窝铺的乡亲从没见过啥胡子……”
“嘚,一番心思演给了瞎子看!”秦虎火上头正要发作,灵机一动又笑了出来,“前面的村屯堡子都见过咱们了,你说没看着,官府说你包藏胡匪,掉脑袋的罪过!老哥哥你可想清楚了?”
老汉给秦虎的话吓的一哆嗦,鼻洼鬓角就见了汗!秦虎却也不想再留,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马真就溜达进了院子。
那老汉本还以为是祸事临头了,没成想变成了肥猪拱门,稍一楞呵说了声“爷台稍等”,扭身就跑进了屋子,片刻工夫他拎着个小包袱又跑了出来,“家里存下的几个腌鸭蛋,弟兄们带上,路上吃路上吃……”
秦虎伸手接了翻身上马,一声呼哨“走啦!”,堡子外头又是一阵子喧腾,转瞬间“大队胡子”走了个干净。
……
秦虎在地图上把从小市沿着小汤河进关门山的线路标注为1号线,这里离本溪最近,最方便调兵推进;胡家窝铺向北通小市,往西通草河掌,东行就进入了关门山深处,必然是奉军关注之所,所以秦虎才挑了这里故布迷阵。
同样的方法,秦虎把从赛马集东沿着铺石河的小河叉进入龙王庙的这条小路标注为2号线,这也是秦虎、郑道兴他们进关门山时走的路。
把再往东一些,沿着铺石河的另一条大河叉往北去碱厂方向的大路标注为3号线;而把3号线东部流向灌水镇的那些大小河叉标成了4号区。
这些线路、区域都是奉军围困、切割、搜剿关门山及附近区域的基点基线。老蔫和满囤去3号线那边观察动静儿了,巴子和狗子在不远处盯着2号线,回到龙王庙附近的营地,秦虎一直在考虑下一个剧本怎么演?
谁都想打知己知彼的仗,可好多的仗都是靠着猜来猜去干的!秦虎觉得舒大飞的话里基本上算是实情,也很想出山去瞧瞧奉军的集结布署,但最终也没开口。他倒不是担心刘旺财和老蔫拦着不让去,只是分开简单汇合难,探出啥情况来也是白费!
身边的刘旺财听着秦虎嘴里嘟嘟囔囔的好一会儿了,就只寻思着怎么拦下他要单独去冒险的想法,却听秦虎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能再分开了!能急死个人……”
“对对对,咱不能再分开了。少的,你要想弄清楚山外的情况,咱不如再去道儿上抓一个?”
“好!那咱就去劫个道……”
结果四个人在2号线上等到了天黑,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只好先去汇合老蔫他们,瞧瞧3号线的大路上能不能有些收获?
汇合了老蔫和满囤才知道,3号线上也是一样,只是在午晌过后往赛马集过去一大队奉军,路上就再也没了行人。奉军的一百多步兵混合着30余骑兵,走的不快,骑兵队伍还冲进空荡荡的木营转了一圈才走。
这下几个人心头都感觉到了大雨欲来的压迫感,晚上秦虎也没让大家再进木营休息,而是隔着一道山沟在木营对面的小山头背面选了一处进退方便的林子隐蔽下来,把十八匹马也都好好喂了一喂,夜里六人三组轮流值岗提高了戒备。
秦虎带着巴子值第一班,老蔫和刘旺财睡不着也凑了上来,秦虎瞧瞧山下黑幕里沉寂的道路,索性把大家聚拢在一起进行了第二次小组讨论,这次大家都热烈了起来,紧张的情绪很快就被一个个问题给带走了,连巴子也磕巴着猜测了一下奉军的下一步行动……
几下轻推晃醒了浅梦中秦虎在老奉天里的好吃好喝,甩甩脑袋只听旺财低声道:“来人了!”
秦虎一骨碌起来,抄起大枪就往山上跑,掏出表壳子低头瞧了瞧,这才早上刚过了七点。
从赛马集过来的路上,三辆大车拉着十来个乡民眼瞅着快到山脚下了,满囤和狗子就要往山下冲……
“等等!”
“后面还有。”
端着望远镜的老蔫和秦虎同时发声示警。
几个人伸着脖子往远处一望,果然在两百米开外,跟着出现了一小队的官军队伍,再过片刻,后面又出现了大队的奉军,步骑混杂一路往北过来,把几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山包上几个人不敢乱动,山脚下的三辆大车却停住不走了,看样子是在等后面的奉军队伍,果然片刻后奉军的骑兵队伍汇合了乡民,一起拐向木营去了。
秦虎端着望远镜没动窝,他在仔细观察后面奉军的步兵队伍,看看能不能在队伍中找到老牛头、四岔沟、永清沟遇到的那些熟悉面孔……
“这些家伙吃了亏学乖了,知道保持战斗队形了,还马步混编,看来是长记性了!咋没一个面熟的?老蔫,旺财哥,你们也仔细瞧瞧。”
“没见过!”老蔫用难让人置疑的语气做了定论。
秦虎看到奉军大队的步兵虽然保持着行军警惕,却停在了路上。再观察一会儿后便下了命令:“旺财哥,你带满囤盯着这里,狗子你去嘱咐巴子,别让马匹闹出动静儿。奉军看来还没准备好进山搜剿,我和老蔫去盯一盯木营。”
秦虎和老蔫悄悄移动换了个地方,居高临下正好看到木营里的全貌,木营里奉军的骑兵并没有下马,一个大胡子的官儿挥动马鞭正吆喝着什么。片刻后,这30多骑兵队伍奔出木营汇合了路上的大队继续往北去了。
“老蔫,昨天奉军进木营是什么时间?”
“晌午后,估摸着得两个钟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