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礼走到那盆兰花架旁,摸了摸上面被姜央擦得纤尘不染的叶片,稍顿一瞬:
“让绍力出去走一趟,到江祈怀原单位跟家里看看,顺便把江祈怀到三线后的路径跟姜央那段时间的行踪摸清了,这里面一定有重合的地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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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礼一上车便自觉靠在车门一边。
姜央跟着坐进来。
看到车子平稳地往集市的方向驶去,姜央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阮文礼。
难道书店真有这种书?
阮文礼被她看了几次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语声淡淡道:“是去拍照片。”
姜央哦了一声。
明天要领证了,是要拍照片的。
姜央低头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早知道是来拍照片,她就穿点亮色的衣服了。
阮文礼似乎又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淡淡出声:“黑白照,穿什么都行。”
姜央被他连番直击后,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两眼。
这人是练了读心术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阮文礼将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随意放在腿上。
大概是因为今天解决了一件大事,他稍稍松懈下来,仪态不再像之前笔挺,显得有些慵懒,容颜淡淡看着窗外。
稍显市井的街景从他寡冷的眸中一掠而过,却留不下片刻痕迹。
阮文礼在等她开口问。
但她一直没开口。
他只好道:“这是夫妻间的默契!你以后也会有的。”
姜央表示自己除了能看懂他某些方面的暗示,他别的心思她可是猜也猜不透的。Μ。
就像她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回家。
姜央这样想的时候,很自然地便问出了口。
“你今天工作不忙吗?”
她刚才下楼的时候明明看见那些工程部的同事面如土色,一副要加班加到死的表情。
可阮文礼随即就让他们解散,这不合常理。
阮文礼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这个问题。
他想说他很忙,但他明明很忙却一直想回家,这不合常理。
阮文礼敏感地感觉到自己最近做事总是心不在焉,工作上虽然不至于出错,却也绝不像之前心无旁骛。
这在他平顺地略显枯燥的三十五年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与其说阮文礼是在考虑怎么回答她,还不如说他是在揣摩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妄自留下她,究竟是给她设的圈套?还是给他自己的一个枷锁。
阮文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婚前恐惧症,但他确实这么想了一下。
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