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生翻身,手臂枕着脑袋:“我说方便就方便。”
他无趣重复:“不方便。”
她说:“只有我妈能管我,你想当我养母?”
沉默良久,程易山从容道:“喊妈都行。”
赵海生说:“……我真谢谢你。”因被对方言语压迫,她逐渐上了脾气,直接抬腿狠踢床板,程易山没闹动静,遵循息事宁人和平友爱的原则,继续睡了,随她怎么闹腾。
浅眠两小时,本能睁眼起身,穿衣叠被下床,过程行云流水利索至极,半点儿动静也没吵醒下铺的人,他系完鞋带,站直身板,转身瞧了眼床上的人,见人正安睡,睡姿不大稳妥,整个人往上挪,导致肩膀下面搁着枕头,两臂各搭着脑袋以及床沿,一只脚还露在外面。
程易山凑近后伸手稳住她脖颈,枕头上挪放回原位,将手臂和脚塞回被窝,又将被褥掩结实了才离开宿舍。
三秒后,被窝里的人翻动身体,扯着沙哑嗓音喃喃自语:“真难办。”
赵海生睡到自然醒。
窗外有山,有风。
昨夜战役结束,负责指挥此地的司令官再度发表了激动人心长达三小时的无稿演说后,已有部分军队调动北上,她希望程易山也在其中,虽然是异想天开。
转悠半圈也没见到蒂娜,却碰见昨晚的那位实习护士,那姑娘见到人立马上前架住胳膊:“病人怎么可以乱跑,别忘了你还有两瓶。”赵海生到现在也没什么气力,只能被她拖着走,路上实习姑娘絮絮叨叨说道,“中尉离开前特意叮嘱我要照顾好你。好了,现在躺好,我去拿点吃的,你肯定没吃午饭。”
她问:“他走了?”
实习护士点头:“早上就走了,你不知道?”
赵海生暗自欢喜表面神伤:“我不知道,真希望他旅途平安,地雷可不是个好东西,上帝保佑。”
实习护士一脸笑容:“上帝会保佑他的,如果顺利,你们今晚又能见到面了。”
“没北上?”
“北上?当然没有,中尉近段时间只负责城区排雷。”
赵海生慢条斯理地喝口水:“排雷是个好东西,中途发生意外也在所难免。”现心理阶段可用疯魔两字形容,因不知为何总被他牵着鼻子走,对此她表示羞愧难容且无可奈何。
下午三点,医疗棚沿路上的瓦砾碎石和弹坑清理完毕,卡车运输伤员更加顺利,他们五点被送至后方安全区域,姓名登记完毕后住于某家旅馆,那里还住了不少军官。深夜九点,老板娘给每桌的人端酒送餐,本着张艳丽面孔和妙曼身姿吸引了在场不少军官的眼睛:“长官,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今日餐食酒水全免。”
斯诺和其他人谈起这场战役,关于鳄鱼乱七八糟的传闻也接踵而至,说他们正在研究更为可怕的毒,又说鳄鱼早在部队安插间谍。人人都在胡说八道,却希望战争立马结束。斯诺喝得多,他坐在赵海生旁边喋喋不休甚至是呼呼吐气:“还好蒂娜没事,奈尔,我们这趟来对了,唔你能不能不喝酒,林医生可说了你不能沾酒。”再最后脑袋侧歪,靠在她肩头熟睡过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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