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对面吧台:“是不是多了。”
赵海生手头顿住,却仍撑着那脸薄皮笑着回答:“多什么,独家秘方。”
程易山似笑非笑,当时顺着她意思嗯声,毕竟客随主便:“家里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淋浴间花洒滴水。”赵海生朝他投去犹豫的眼神,“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这句话说在你嘴里不太习惯。”
赵海生有些无奈:“其实你不用这么诚实。”
男人平静接话:“其实你不用这么拘谨。”
她微微挑眉:“马桶水压不行,顺便做个隔音墙吧,隔壁半夜扰民真是让我头疼。”
“……”就没想到这么不拘谨。
赵海生朝洗浴间看了三秒,隐约传来水声,灯光忽闪忽暗,她嘟囔说:“怎么哪哪都坏。”站在浴间门口,“吃饭吧,还有些菜咱一块吃了。”却见男人体格宽阔,正蹲在促狭里手握起子的姿势,她没办法不注意那段结实耐紧的腰板,实在是馋眼的缘故,没听见回答。
“你说什么?”
程易山握着抹布擦手:“有时间换个新花洒。”
赵海生喔声,双臂相环靠着门:“用毛巾擦擦,脸上都水。”
“没事。”
“新的,没用过。”
“不是这个问题。”程易山有些无奈,侧身走到门口却见她没有让路的意思,坦然相视,即使氛围逐渐微妙,二人仍旧脸不红心不跳,男人琢磨半秒,“饿了。”
赵海生挑眉,可不就等他这句话。
可惜到底难以如愿,赵海生以为他至少会顾及那份救命恩情少说多吃,结果第一口就整出满脸难以下咽的微妙表情,她眉头抽了抽,“你”字还没说出口,他平静询问:“有水吗?”
“……”赵海生面不改色地抽出一杯水挪到他面前,“浪费可耻。”
程易山回答:“唔,明天有时间帮你换个花洒。”
“多谢,不劳费心。”
他似乎想笑,抓筷吃完面食后喝了一整杯水,抓着手套起身,赵海生昂首对视,见他那双深黑眼瞳透亮沉静,像着远山的蓝、深海的光,融为一体的温柔宁明。程易山沉声打破平静:“总之,浴池还有些小毛病,我明天会来帮忙,电话联系。”朝她点了头,转身离开。
赵海生没再强调不劳他费心,因为有些不明白,就算是救命恩情,也不会这样处处照顾,至少狐朋狗友里,没一个像他这样的。可惜爸妈都不是什么心理学教授,要不然从小耳濡目染,现在至少能瞧出他半点心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