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恍然无措的夜晚,在医院昏黑的长廊上,尹洧吟第一次见闻也。
“第一次见闻也,闻也穿白大褂。
他胸前的名牌上写:延陵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外科。
……
我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望着他那双陌生的、干净的、湛蓝的,玻璃珠一般的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话写出来不好,像搭讪。
对了,我还在医院的表彰墙上看到了他的照片。
方正的照片下印刻了几行字,最后一行副标题为‘祈愿’。
他在祈愿后面写:我想她永远健康。
很奇怪。
望见那行字的那一秒。
我有眼泪落在地上。”
—
2017年开年,延陵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诊。
“……这是病危通知书,还麻烦您签下字。”戴眼镜的年轻医生在一番用词严谨的规劝过后,递出了那份轻薄的纸。
坐在对面的尹洧吟两手垂在膝盖上,手心攥着一个被捏皱的玩偶,紧张中,杏色大衣的衣摆也压在身子下一截。
“签署病危通知书并不意味着病人生命终……”结。
年轻医生见尹洧吟没应声,局促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边眼镜,他看向尹洧吟,到底没忍心把最后那个字说出口,“尹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救治的。”
听到这,尹洧吟发白的指节微定,她努力回忆方才医生使用的专业名词:神智昏迷,呼吸浅弱,创伤失血性休克,心脏破裂……1
只是脑海里一团乱,无法把那些名词串成句子。
从混沌中挣脱,尹洧吟冲医生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笑容浅淡,她温声说:“好,我签。”
作为此刻守在这里的唯一家属,这个字只能由她来签。
医生终于松下一口气。
他把手里的黑色中性笔递到对面,看尹洧吟一笔一划的在尾栏写自己的姓名,很干脆有力的落笔。
“您字写的很好。”他语速放缓,带些安抚,“有点像篆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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