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往沙发背上一靠,眯着眼睛抽烟,周身缭绕着朦胧青烟,他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
周惊寒看着外面乌漆麻黑的天,睁着眼睛说瞎话:“出来看风景。”
贺洲嘴角一扯,嘲讽的笑了下,冲着他说:“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你有事赶紧说,说不定我还能开导开导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周惊寒慢悠悠地转过头,沉默了会,眼见着贺洲越来越不耐烦,在他刚想起身走人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刚刚接了个电话,老头给我打的。”
贺洲重新坐回去,手臂撑着大腿,指间的烟轻轻抖了下,一节烟灰飘落在透明的烟灰缸里,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沉默了会,面无表情的吐出了几个字:“催婚,叫我回去联姻。”
贺洲没绷住,咬着烟侧过头低低地笑。
周惊寒很不爽,皱着眉头又点了根烟,问:“我记得你也是联姻,怎么你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到我这怎么就不对劲了呢?”
贺洲眼里的笑还没完全敛下去,语气里都是得意:“我那是自己求来的,和你不一样。”
眼见着对面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差,他见好就收,转移话题,语调带着点讽刺的意味:
“周老爷子怎么突然想到叫你回去?他夫人不是防你跟防贼一样吗?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老宅吗?联姻这种事,不是先考虑他吗?”
周惊寒把烟掐了,满脸烦躁的说:“周黎阳喜欢男的。”
贺洲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么大一消息,饶是以他的定力,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藏得够深啊。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也是才知道。”
周惊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饶有趣味的说:“据老头子说,我那个哥哥暗恋你来着,你订婚的消息一出来,绝食了整整三天三夜,还是他妈以死相逼才肯吃饭,不过,现在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贺少这些年靠着这张脸,真是害人不浅啊。”
贺洲:“。。。。。。。。。。。。。。。。。。”
周惊寒的哥哥周黎阳是个不学无术的巨婴,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要星星不给月亮,被家里人宠的无法无天,成天在外溜猫逗鸟。
周惊寒是周老爷子外面的女人生的,十二岁的时候才进的门,十八岁被周夫人送出国读大学,从此没回过周家老宅。
他心里清楚周夫人的想法,无非就是看他锋芒太盛,怕夺了周黎阳的家产,所以趁他羽翼未丰,早早将他送走,远离权力的中心。
但万万没想到,不靠周家,他周惊寒依然在大洋彼岸白手起家,闯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贺洲和周黎阳来往不多,只能算点头之交,他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惦记上的。
周惊寒看着贺洲一脸恶寒的表情,心情极好,不紧不慢的又加了一句:
“我还听说,他本来想在你订婚宴上向你表明心迹,不过可惜,被老爷子察觉到了,下了狠手的打他,连天天拄着的那根小叶紫檀的拐杖,都打断了。”
“我那位哥哥,这会子应该刚出院没多久。”
贺洲:“。。。。。。。。。。。。。。。。。。”
周惊寒摸着下巴,笑得满面春风,缓缓地把他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贺少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你有事赶紧说,说不定我还能开导开导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