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晚晴笑了,秦福似乎也松了口气,“那奴才就去替娘娘收拾东西?”
“不必了。”顾晚晴起身伸手,“那个奇人我也没什么兴趣,让皇上不必费心了。”
秦福当即急了,“娘娘,奴才可是拍了胸脯说能请娘娘回去的,现下,不是打奴才的脸吗?娘娘就心疼奴才……”
“那你就转告皇上,”顾晚晴垂眸,“告诉他,我在这住得越久,想得越多;想得越多,就越不想回去。”
秦福一愣,顾晚晴已笑笑,意欲离去,秦福紧着拦下她,“娘娘,皇上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大好,因为病体沉重,早朝都误了几次,可他不肯用药,现在……”
“那你就去劝你的主子!”听到这个消息,顾晚晴心里一阵烦躁,转过身去面对秦福,语气咄咄,“身体是他的,又不是我的!他不愿用药,就算神仙下凡也是无救!”说到这里,她伸出自己的双手现于秦福面前,“看清楚!回去对他说!我不再是天医了,我也做不成天医了!”
看清了顾晚晴的掌心,秦福惊恐地瞪圆了眼睛,顾晚晴白皙秀美的掌心中,两道长疤经由双掌红痣直穿而过,那长疤横贯整个掌心,看上去狰狞无比,而那两颗曾经鲜艳美丽的红痣,此时灰淡无光,不见丝毫奇特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问
“娘娘……您的手……”秦福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比这更狰狞的伤疤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眼前的人……
顾晚晴也看着自己的手,目光沉沉,面上不见丝毫波澜,“我的手怎么了?它们不再神奇,它们终于变得普通了,着实值得庆贺!”
在三觉庵的这段日子,顾晚晴想通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她的能力。
有能力是好事,是人人求之不得的天大幸运,可也正因如此,她已经太过依赖她的能力了,而这种依赖让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首先便是向自己的能力求助,于是她的能力除了可以治病医人,还可以自保,还可以栽赃嫁祸可以杀人于无形!
她已经多久没正确运用过她的能力了?她的能力,除了清除异已阴谋诬陷外,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长舒了一口气,顾晚晴平静地收回双手,“你回去多劝皇上保重身体吧,这世上,再没有那么神奇的一双手,摸一摸,就能让人病痛全消了。”
秦福对顾晚晴最后的话不太理解,但顾晚晴现在的样子,他也实在不能多留,只能无奈告退,回到宫中复旨。
顾晚晴说过的话,秦福一字不落地全都转述给袁授。
更见清减的袁授听罢了秦福的回话,并未表示什么,甚至批阅着奏章的朱笔都没有半刻停顿,半晌过后,他抬眼,看见早已汇报完毕的秦福,轻一挑眉,“还有事?”
秦福有点傻眼,早在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皇上得知了娘娘伤了双手,止不定会多么心疼,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袁授目光灼灼,秦福不敢多想,连忙躬身退至一旁,侍奉笔墨。
秦福就这么看着袁授一本本的奏章批示着,他批示得很快,少有停顿的时候,这些或关乎民生或关乎国体的大小琐事,在袁授的笔下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或一两个字,或三五句话,便全打发了。
“皇上,到时辰吃药了。”秦福小心地将案灯向袁授移得近了些,又接过宫人递过的药碗,有小半碗浓稠的药汁,散发着奇特的清香与苦涩味道。
袁授正半眯着眼睛看御案上的最后一本奏折,眉眼不动,“不吃。”
“皇上。”秦福奉上药碗,“您好歹试一试,不然入了夜,可怎么熬?”
秦福苦口婆心,可袁授全神贯注的,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娘娘也说要皇上好好保重,要奴才多劝劝皇上。”秦福忐忑地使了招杀手锏,“皇上,要是哪天娘娘回来了,皇上却病倒了……”
说到这里,便见袁授的目光扫了过来,秦福连忙将药碗捧上,“皇上……”
“不吃。”
仍是这两个字,秦福稍一愣神,袁授已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甩了朱笔站起身来,“换套常服,朕要出宫。”
秦福这回没再多问,连忙亲自去准备,心里猜测着袁授的去向,一边觉得放心,一边又有些隐隐的担心缭绕不去。
事实上,袁授的行踪与秦福猜测的完全吻合。并未带人,他们主仆两个换了常服打马出宫,直奔城外而去,目标正是三觉庵。
因为出来得晚,待他们到三觉庵的时候,已然到了子时。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这里不同于普通寺庙,是座庵堂,平时都不接待男客,更别提现在三更半夜的,袁授又不让亮身份,于是负责开路的秦福压力很大。想刚刚他们出城的时候,同样是落了城门,他也只是抛出了袁授的随身手信,便得城门大开,全然没有如今的窘迫。
到底要不要叫门呢?想到袁授就在身后,秦福觉得自己硬着头皮也得上了,大不了被一群尼姑围殴,还能让袁授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忠心……护主。
正当秦福大义凛然准备慷慨叫门之际,突听袁授一声“在这等着”,再回头,袁授已不在他原来的地方了。
秦福连忙低头不去看那个轻松翻墙而入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