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晚晴多疑,而是经历过这么多事后,顾晚晴怎么可能再相信这样的“巧合”?而这场“巧合”的真正目的无非是想令她与袁授间心生嫌隙,看来,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太后给得实在是很不情愿呢。
顾晚晴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最近太后对她的脸色这么好,不仅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就同意了立后之事,甚至连选妃之事都不再提起,目的,就是为的这个?
那么,喜禄的身份,到底是太后有心布局,还是……还是他真的是袁授的心腹,从头到尾都是?
其实这件事,只消她回去质问袁授,一切便可水落石出,若是袁授否认,太后岂不是摆明了在破坏他们的感情?从太后这些时日的隐忍看来,太后是不愿意承担这样的罪名的,太后还是看重袁授这个儿子的,所以,不可能设这么简单的圈套给她一定还有后招,甚至……这就是真相
慢慢坐回椅中,顾晚晴的脑中已全然被这件事占据,连宋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发现,直到脚上有了感觉,是宫女在给她换上新的鞋袜。
顾晚晴抬头看向垂手而立的宋妈妈,宋妈妈面色自然,见她看去轻轻一笑,“夫人穿着可舒服?”
顾晚晴怔怔地点了点头,“太后还没起么?”
“是。”宋妈妈应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些再来向太后请安。”
顾晚晴突然失了所有兴致,但她仍是打着精神去同哈瑾瑜等人道别,语笑晏晏,看不出丝毫差错。
顾晚晴一直在留意着宋妈**神情,见她偶有怔忡,眼中闪过些许狐疑之色,这才出了慈安宫,直接回到了甘泉宫。
就算所有事都是真的,她也不能让太后知道,她已经中了圈套。
这种情况下,太后必然是希望她与袁授翻脸,甚至取消十五的立后大典的。
不得不说,太后实在过于抬举她了。
皇后之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么?太后就那么肯定,她会因为伤心难过,而与袁授置气不做这个皇后么她有那么傻么有么
“夫人”青桐跟在辇车之侧,偶然上望,竟见顾晚晴的脸颊上缀着几颗晶莹水珠,不由极诧。
顾晚晴缓缓一笑,伸手抹去脸上泪水,没有说话,望着天际的目光邃远而深沉,她的情绪在这一瞬全都消失不见,无悲无喜,无伤无痛。
“你去御书房,与皇上说我今日有些不适,请他不必过来用晚膳了。”
交代完这句话,顾晚晴长长缓缓地吸了口气,寒凉的空气吸入肺中,使她精神不少。
不过,虽那么吩咐了青桐,可待她回到甘泉宫时,却发现袁授赫然在座,正在书案后专注地批示奏章,连她进来都没发现。
顾晚晴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四年的时光,虽然他仍然年轻,却早已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四年后的他英俊如昔,又因对外的冷漠而增添了一股不容置疑的独特气质,傅时秋说他变了,要她小心他,她总不以为然,以为那些无情冷漠只是他的保护色,在她面前,他仍会灿烂地笑,仍会软软地撒娇,更会像个大人似地将她照顾得无一不周,这样的他,她怎会怀疑?
或许是她盯他盯得太久,袁授毫无预兆地抬头,虽然立时现出笑容,可顾晚晴还是从那一刹那中见到了他眼中的冷漠与防范,只是见到是她,这才软化消弥下去。
他对她……是真心的吧?就算喜禄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爱她的心……是真的吧?
顾晚晴走向他,轻轻地一笑,“怎么在这?”
袁授丢下手中奏章,向她伸出手,“在等你啊。”
顾晚晴顺从地走过去,将手交到他的掌中。
“手怎么这么凉?冻着了?”袁授英挺的长眉微微拧起,自然地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哈气,“下次再去哪,乘我的车去。”
顾晚晴望着他的举动,呆了一会,微感寒凉的心丝丝回暖,笑了笑说:“我就是嫌暖轿憋闷才坐的辇车,已经过完年了,哪还那么冷?”
“不冷手怎么是凉的?”袁授微微用力将她拉到腿上坐着,歪头看了看她的脸庞,“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坐在他的身上,顾晚晴突觉一阵倦意。那是从心里散发出的疲惫,从袁授做了皇帝到现在,她似乎真的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轻轻靠到他的肩上,感觉着他的身上的温暖,顾晚晴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让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袁授查觉到她的举动不由失笑,展臂环住她,没有正经地笑道:“这么想我吗?当众以诗传情还不够?”
顾晚晴一愣,便听袁授年轻清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