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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二嫂正横眉竖目在训斥儿子,“你这孩子,就知道玩,你哥小时候那像你,从没让大人操过心,你瞧你那样,写个作业扣扣这儿,摸摸那儿的,中午作业做不完就别想吃饭!”

老太太看到女儿一家进了门,脸上立时布满笑容,赶忙说道:“好啦好啦,别嚷孩子了,你妹她们回来了。”

怡欣跑上前抱着外婆亲热起来,“姥姥姥姥,你身体好吧?我可想你啦,晚上做梦还老梦见你呐!你想我没有?”

“呦呦呦,你看我这外孙女嘴多甜,比个小子强多了。姥姥天天都惦着你哪。”老太太一张脸笑的像熟透的石榴,露出还算健康整齐的牙齿,亲呢的搂着外孙女,“好啦乖乖,快把姥姥抖落散架了。”

怡欣松开姥姥,又问了舅舅舅妈好,她就像一位快乐的天使,走到哪就把笑声带到哪。正在淌着眼泪豆的小老表再也不惧怕中午吃不吃的上饭,收拾起东西,嘻嘻哈哈的拉着表姐进了屋。

二嫂麻利的接过靳依林手中大大小小的包包,嗔怪道:“你看你看,我说妹夫,回就回吧,还提那么多东西,也难怪老太太整日里念叨,‘闺女好,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张口闭口全是闺女。唉,我当初要是把老二生成个女儿就好喽!”二嫂嘴上也不是善茬,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

听媳妇这么说,老太太有点不高兴,拉着脸说道:“好啦,好啦,别叨叨了,女人家话多会说败家的,那个没让你当初生个闺女呐?”

二嫂伸伸舌头,扯扯靳依林胳膊,“快去帮帮你二哥,这一大家子,七八张嘴等着吃呢,忙不过来,你二哥呀,一回到家就嚷嚷着腰痛,落了个职业病!”

中午时分,一大桌子菜端了上来,二哥拿出一瓶酒,和靳依林两人喝了起来。老太太一个劲给怡欣夹菜,二嫂看着心里挺不舒服,脸上自然就带了出来。还是怡欣会事儿,又夹了菜放在表弟面前,二嫂这才没说什么,转而和燕春探讨起美容服饰,衣装搭配等等一些女人的话题来。

二哥咽下一口酒,咂吧咂吧嘴,不满地说:“你们女人哪,坐一块不是问你用的啥牌子的化状品,就是你添了啥牌子的衣服,再就是商量着摸几圈,就不想着咋样把家里收拾好,把男人侍候好,把孩子教育好。”

“咋啦咋啦,缺你吃少你喝了?哪像你们男人,碰到一块就知道喝喝喝,马尿灌多了,不定哪天躺在床上看哪个侍候你!”二嫂的不满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张嘴就像拨开的算盘珠,噼噼啪啪。

“对,二嫂说的对,都一路货色。孩子咋啦?都是女人的?和你们男人没关系?那干脆姓也随女方算啦。”燕春找到了同盟军,和二嫂一个鼻孔说话。

靳依林是女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笑着。

还是老太太发了话,“舌头上跑马,满嘴胡说。自古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孩子随父姓,几千年传下来的,怎么说的话。还有你,那有女人这样咒男人的!这在老社会扫帚疙瘩早落身上了。”

二嫂听老太太这么说,悻悻地闭上了口。

正说着,燕春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燕春按了接听键,是女人的声音,燕春听着听着,面现难色,看了女儿一眼,迟迟疑疑应了声:“那……好吧。”

怡欣反应快,将筷子朝桌上一撂,撅起了小嘴:“妈,你是不是又要去打牌?”

“嘿嘿,”燕春陪着笑,用手拍拍怡欣后脑勺,“乖女儿,几个阿姨打电话让过去,大家都是同事,咋好意思驳面子?给,拿着钱,下午你爸陪你去买衣服,啊,乖!”说着从包里摸出钱递给怡欣。

怡欣眼里噙着泪,小嘴一噘,“你就知道玩,人家开学一个月啦,你连学校大门朝哪开都不知,别的同学的父母都快要把学校门槛踢破了!哪个像你?”

燕春当着一家人的面被女儿数落,脸上挂不住,当即拉下脸,“咋?翅膀硬了,管起老娘来了!打个牌咋啦!我就说,你一回来,你们爷俩就合起伙来气我。”

“哎呦呦,你就少说两句吧,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该多陪陪……”老太太说。

还未等老太太话说完,燕春小姐脾气使了出来,“十四岁,老大不小了,许多事情自己就可以办。那边几位同事等着哪,我总不能把人家晾着那!何况还有我们主任。”燕春撂下一串话,将一家人搁在一边,自己背上小垮包,一撅一撅走了。

靳依林陪着眼睛红红的女儿在街头流连,他想让女儿高兴起来,可怡欣经过中午的插曲,青春的脸上再难绽放笑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八节   第 一 单 生 意

时间可真快,转眼便进入金秋十月。

这阵子李平过得十分充实,真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王鹏的福相福运和他店里的工作衣好像是给这喜事开了个好头,紧随着是一桩桩订制这种衣服那种工作衣的,这其中数王鹏功劳最大,也最卖力,他一是看了靳依林的面,二来也是真心想帮李平。

李平是真的发愁了。王鹏的工作衣是她所有接过的活计中最大的一单。她为了尽早赶出这批衣服,宁肯少赚一些工钱,也不能坏了信誉,误了时间,同时也为了证实实力,便发动身边的姐妹们,每人均一些,十天时间,几十套崭新的工作服便熨烫整齐,装入袋中。李平不发愁人手,她是在服装厂下的岗,身边的姐妹们都有一手好手艺,树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她愁的是,靳依林王鹏二人已向她透漏过,估计要有几个大点的定单,要有心理准备。果真如此,对方肯定要派人过来考察,当看到尽是些家庭作坊式服装加工点,有多少生意也要黄,那可真应了靳依林的话。

看着码好的那堆新衣,苦思冥想中的李平心头豁然一亮,她想到了厂子,想到了厂子里那上百台各式各样的制衣设备。她突然就兴奋起来,像发现了一块充满生机,春意昂然的绿洲。她在屋内来回的走动着,板着手指盘算着。倏地,她停下步子,感觉自己高兴的过早些,厂子已然倒闭,名存实亡,设备也已封存,能让用吗?即便这些不是问题,可单凭自己一介女流,纤纤弱肩,何勘挑起这副担子?

“唉,若是有个男人就好啦。”李平多想有个男人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呐,那怕在自己困了累了时能有一副肩头靠靠也好啊。她想到了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想到了靳依林,这是两个她这一生唯一在心中盛过的,又在她心中留下了多少爱恨,永远都挥抹不去的男人。她从靳依林的目光中可以读到这样一个信息:靳依林是在想方设法补尝自己。从他那总带愧色躲躲闪闪的眼神里,从他在湖边为救小玲那毫不犹欲纵身一跃的刹那间。

想着想着,李平发觉自己的思绪有点不着边际,变得海市蜃楼般虚幻起来。虽然她从靳依林那略显憔悴的相貌,和不合时宜的衣着上明显能感觉到,他过得不尽如人意,但人家毕竞是有家室有孩子的男人。她为自己心中存有这种非分之想而感到羞赧。

她不再想设备和男人的问题,她要先将衣服给王鹏送到店里,这是事先约好的,晚上请靳依林向东山王鹏吃顿饭,以答谢他们多日来的忙碌和奔波,再向他们请教设备及厂房的事。

李平轻快的蹬着三轮车,穿行在街边斑驳陆离的树影下,感受着十月的秋高气爽,秋风的怡人,感受着片片落叶背后是金华秋实的收获季节,脸上十分写意的憧憬着未来。

王鹏看到李平蹬着三轮将衣服送来,一边埋怨一边招呼工人将衣服般进店里,“哎呀,李姐,来个电话我这车轮一转,也省了你下这力?你看……”

“下这点力,不算啥。快看看衣服做的行不?”李平沾沾额头沁出的细汗,说。

王鹏掏出一件衣服,展开一看,眼前顿时一亮:秋装是用红色面料衬藏青色衣领做成的夹克衫,胸前和后背都用白线绣着三个字,“好帮手”,即醒目又大方得体;夏装则是同样款式,颜色换成了不吸热的那种。“好,恩,漂亮。”王鹏一边夸,一边让一名工人将衣服穿在身上,远观观,近瞧瞧,一个劲挑大母指,“李姐,难怪依林大哥说你……”王鹏卖了个关子,停下不说了。

李平近来对靳依林三字特别的敏感,只要有他的事儿总想听上几句,闻听王鹏这么一说,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说我什么哪?”

“嘿嘿,说你多年前就浸心于服装设计,颇有心得,若得天时地利,必将有番作为。大家瞧瞧这款式,这服色,还有背上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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