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狄看着绅士桌前的三张明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吴先生,这个世界充满了运气,可唯独牌桌上没有”,绅士大笑。
“那个弹珠机吴先生您也做了手脚吧,把沾水的纸裹在弹珠上,然后弹簧拉到最大,一次一次的用粘纸的弹珠去撞顶端的杆子,直到杆子粘上带水的纸巾,之后您只需要弹簧拉满,在湿纸巾被撞掉之前,您的每一颗弹珠都会因为纸巾的缓冲而打进最高奖励的洞里。”
绅士脸上暗沉下来,“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想到赌坊里第一个没防住手法的游戏是打弹珠,我明明只需要把弹珠入口改一下就能防止这种情况,却被我忽略了。”
“您还要继续赌吗?吴先生。”
吴狄听着绅士把自己的手法完美无缺地陈述出来,不由朝对方投去赞扬的目光,一时间低下头有些难堪。
可随后,绅士本以为吴狄会就此打住,收手跑路。眼前的吴狄居然仰头大笑起来,脸上爆发出极大的兴奋和变态的笑容,甚至可以说是疯癫。
“我何时如此愉悦过?与赌神打牌!”吴狄按捺不住自己的笑脸,“你是高手,但破绽太多了。”
“什么?”绅士睁大眼睛,有些不理解地瞪着吴狄,“您只剩6枚筹码,并且我可以让你一把不赢。”
“不不不”,吴狄连连摇头,“接下来谁赢谁输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吴狄指着花格子男人,严肃地说道:“他是你的人吧。”
花格子男人听到后大惊失色,“你别乱说,什么他的人?”
绅士也保持平静地附和:“他可是您一手指定的,怎么能说是我的人?”
“当然是我指定的,但无论谁指定,无论指定谁,结果都不会变”,吴狄扫视一圈周围,“在你最开始打响指的那一刻,我周围的玩家就都是你的人了。”
“何以见得?”
“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这么多,但当我看到这个男人发牌的手法过于专业,明明是个玩家,思考他为什么洗牌发牌的动作如此标准时便得出结论——他本来就是一个裁判。”
“打牌的人会发牌很奇怪吗?”
“不奇怪,这只能让我怀疑,可是我让他把发出来的牌递给挪动位置后的我时,那一刻他的迟疑暴露了裁判身份”。
吴狄一语道破:“正因为他是裁判,多年的工作让他本能地遵守一项规则——裁判发牌后不能再触碰发出去的牌。”
吴狄的话说完,花格子男人的脸霎时变得苍白。
“如果只是一个玩家,自然从来不会担心能不能触碰牌的问题,因为他们认知里随时随地都能自由地触碰属于自己的手牌。可这个男人在听到我让他挪动发出去的牌时,他明显是受到职业的影响,不敢轻易触碰,直到你的允许才敢行动。”
吴狄的话将现场杀死,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好!”绅士突然大力拍手,“不愧是受邀者,令我刮目相看,那还继续赌吗?”
“赌,当然赌”,吴狄轻笑一声,“属于我的那份我还没赢回来呢,怎么可能不赌。”
“那谁来当裁判?”
“他”,吴狄转头,目光落在坐在弹珠机前的大汉身上。
绅士满意地点头,对着大汉喊道:“兄弟!麻烦请您来为我们当一场裁判!”
大汉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不转睛地继续打着弹珠,脸上的忧愁迟迟不消。
绅士右手一招,一个安保就把大汉拎了过来。
“你们干嘛!别当着我发财!”大汉抱怨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