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祈妄,看不见祈妄的表情,可是他只要稍微往后退去,就会贴上祈妄温热结实的胸膛。
祈妄的手跟他也靠得很近,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黑色的中性笔,被映衬得白皙如玉。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因为他稍微偏过头,旁边就是祈妄的侧脸。
他感觉到祈妄跟他更靠近了一点,那只黑色的中性笔在雪白的试卷上划过,随意地写下一个单词。
“选sustainable,”祈妄低声说,“读空格的关键信息,在原文里找到同义词,就能替换了。”
祈妄的声音清清冷冷,像窗外深秋的风从耳边拂过。
喻年一个激灵。
他低下头,也去看那道题。
他微微蹙起了眉,奇怪地看向了祈妄。
那道题确实是“sustainable”,他刚刚就看出了答案。
但是这套卷子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应该难度不低。
他脑子里又莫名闪过了宋云椿那句,“祈妄成绩可好了。”
他的视线变得更为疑惑。
成绩很好。
那到底为什么没有去大学,而是在一个小小的餐厅里调制咖啡。
“怎么了?”
祈妄也偏过头看他,“还有哪些不会吗?”
喻年摇了摇头。
他也无心做卷子了,把试卷收了起来。
已经靠近十一月了,这几天降温,但也许是屋子里狭窄,关上门就还是温暖如春。
他躺在祈妄的被子上,一错不错地看着祈妄。
他的视线略过祈妄摊在桌子上的那本画册,还有放在角落里,画到一半的一张静物图。
自从白天也赖在祈妄的屋子里,他才发现祈妄的房间里有许多自己以前没有注意的东西。
画笔,颜料,画册,书架上还有不少高中的教科书和试卷。
只是一般都会被好好地收拾起来,画架上也会盖上遮挡的白布,连书架上的玻璃柜门也不是透明。
不长久停留在此地,很难会一眼发现。
喻年像猫一样舒展身体,又轻轻地蜷了起来。
他枕着祈妄的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祈妄。
他穿了一套白色的连体家居服,外面罩了一件深红色的长袍,柔软的丝绸质地极其贴身,柔软地包裹着身上的每一条曲线,轻轻一动,绸缎就会滑落下来,露出清瘦修长的小腿,和瘦削的脚踝。
他像是百无聊赖,轻轻地拽了下祈妄的袖子。
“你会画肖像画吗,祈妄,”喻年从下往上看着祈妄,睫毛长长,侧脸白皙柔软,笑得有一点狡黠,“就像泰坦尼克号,杰克给露丝画的那种。”
祈妄一听就皱起眉,却也笑了下,“会画人体速写,但不会画这种。”
他随手拿过书,卷起来敲了敲喻年的脑袋,“你都在想什么东西。”
学艺术的人,画人体也无可厚非。
但杰克和露丝却是情人间的私密与暧昧,笔下凝聚的也是代替言语的,无声的喁喁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