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耶回来啦!年货到啦!”村口早已等候着不少村民。
孩子们按捺不住,跑到村外,远远见到队伍,有的跑回去报信,有的朝队伍跑去,想看看年货有些啥。
今日村里停工,粉条厂、油坊的大铁锅全空着,等着大干一场。
年货一挑一挑挑进村,不少面粉、大米,十五只鸡、十五只鸭、好几条十几斤重的大草鱼,半扇猪、十副下水、三十斤黄豆、三十斤豌豆、三十斤蚕豆等。
还有红纸,写春联、剪窗花等。
最最贵重的是,笔墨纸砚!
孩子们一人一支笔、一个砚台、几根墨条,一沓厚厚的白纸张!
白纸张是县城胡记造纸厂出品,纸张白皙、有韧性、不湮墨。
因为有县令大人在,孩子们克制住兴奋,围着笔墨纸砚打转。
“村长,你这里安排人把孩子们的学习用具分发了,我先带胡大人去我家小坐!完了你们过来陪大人说说话!”苏步成安排道。
“好!”杨老汉招呼村老们按名册发放。
苏步成带着县令一家往苏宅去。
“瞧瞧,这一片就属你家的冬小麦最养眼!”路过田地,胡县令观看着苏家那块试验田笑。
“这便是腐土肥田种出来的?”胡大郎惊叹,直观感受到肥田与瘦田的鲜明对比。
常年埋头读书,对稼穑之事感触不深,课业中讨论如何治理一方,总算大笔一挥,鼓励百姓垦荒。
在读书人的意识中,垦荒很简单,拿起锄头挖挖就是一块耕地。
却忽略很多实际问题,垦荒一直成效不大,在他们眼中,要么是官员怠政,要么是农民懒惰。
实际中,农民垦荒是空余时间进行。
首先荒地不是单纯的空地,好地早被权贵人家占去,剩下的是乱石地、滩涂盐碱地。
需要先清理掉大大小小的石块,颗粒等,还都些一两分、两三分的零散薄地。
其次,耕牛稀少,人力比不上畜力,费力劳作一天,只垦出一小块。
有时一家仅一两把锄头,农具都不能保证,垦荒艰难。
辛苦垦出一块地,还要养几年,前期的生地庄稼没啥产量。
连着几年施肥、深耕,生地养成熟地,才有产量,前提是风调雨顺。
书生坐在窗明几净的校舍,想当然的,忽略天时、虫害等不可控因素,脑袋一拍,落笔就是至少增产五成。
轻飘飘一笔,却是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劳一年,增产一两成农人都欢喜的很。
农人最想增产,这样他们才能有饭吃!
“是!目前长势良好!待收割后可大力推广!”苏步成回道。
“水田养的不错,这么多,看你们村这架势,铆足了劲,明年定要产量翻番!”
胡县令看着坡上成片成片盛满水的水田,胸中豪气干云。
全县都这般蓄势待发的话,六七月份将是第一波,十月、十一月是第二波。
想想那丰收的场景就激动人心。
“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那一天!”苏步成也叉着腰,仿佛面前的田里稻穗低头,等待收割。
“苏先生不愧是长安县令!蛮荒之地这么快就出成效!”胡县令由衷赞叹。
自己治理十几年,不如人家半年!惭愧惭愧!
“全仰仗胡大人全力支持!荒沟村感激不尽!”苏步成分得清大小王,没有飘。
“早些结识苏先生该多好!梧县百姓也能早日受益!”都是官场人,自然知道相互抬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