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王五娘子可有好些?”苏老太太不好干坐着,得找个话题。
“好多了,得亏阿樱的方子管用!现在不怎么痛了,换了药,看样子骨头愈合不错,又送来拐杖,三急也方便许多。
老姐姐真是有福,儿孙个个都是能干人!苏二郎君忠厚热心,要不是他,小女只怕…”高氏到后面说不下去。
她是真的后怕,女儿命苦,要是就这么死在荒野,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
“哪里、哪里!”苏老太太被夸得眉开眼笑。
提起二儿,不免叹息,“我这三个孩子,最对不住的就是老二,当年真不该…”
苏老太太也说不下去了,要强一生,一生最大的臭棋便是让二儿娶了堂兄家女儿。
但凡小秦氏安分一些,脑子清醒一些,都能将就过。
偏偏小秦氏自己脑子不清醒,养的女娘更甚,无脑更无法无天。
留在家中迟早会惹出更大的祸事,只得打发出去。
只是可怜了二儿,人到中年,孤枕冷衾。
天冷了,无人添置寒衣,要不是大房、三房媳妇贤惠,帮衬着,二房一帮老少爷们得狼狈成啥样?
家里没个女人不成样子!
“老姐姐,苏二郎君那媳妇可有消息?”高氏迂回打探。
“唉!自打打发后,再无消息,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苏老太太叹息一声。
“老姐姐,不瞒你说,我们这等寒门,要出人头地不容易!当年为了供三个孩子读书,真是要了我们两口子的老命!我夫君累得早逝。
都怪我,苦熬那么多年,一时心软,娶了个拎不清的回来,不然和和美美多好!
虽说是我堂侄女,我不该心狠,可是,老姐姐,她拎不清啊,我真怕再留下去,苏家全完蛋!
真没见过这种只图自己一时痛快,不管别人死活的蠢货!”
苏老太太说起,亦是眼眶泛红。
“老姐姐,别难过,如今日子一天天变好,好日子在后头,谁不羡慕你们苏家?”高氏宽慰道。
“我老婆子土埋脖子的人,好与不好都那样,可怜了我家二郎,是我害了他!
这心头啊,最亏欠的便是二郎!哪天撒手了,我都无颜见早逝的夫君。”苏老太太难过道。
古代活过六十的算高寿,苏老太太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走了。
“老姐姐,给苏二郎君再找一个便是,何苦愁成这般?”高氏顺着话试探。
“老姐姐,我何尝不想再找一个?可二郎不肯,村里都是曾经的高门大户,咱苏家寒门小户,怎敢高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底蕴还在!”
“老姐姐,都到这蛮荒之地,还讲究啥门第?再说苏二郎君长得好又有能力,只怕想嫁的女子不少!”
高氏的话递到嘴边。
“老姐姐,可有合适的,若真有,我老婆子舔着这张老脸上门为二郎求娶。”苏老太太哪有听不懂的?
“老姐姐,咱也不绕弯子,你觉得我家春华如何?”高氏见此,不再遮遮掩掩。
“王五娘子?”苏老太太看着高氏,目光闪了闪,“真要成倒是一桩美谈,只是,老姐姐,王家乐意吗?”
杨春华涉及的不单是杨家、苏家,还有王家,而且王家只剩老两口。
若王家不松口,还真成不了,还会让人说杨家、苏家仗势欺人。
杨春华是个好女子,吃苦耐劳,脾性温顺,与二郎很般配,只是这婚事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