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自己家的,可那是粮食啊,是粮种啊!能乱来吗?这人简直坏透了!
杨大郎那日还想着帮苏荷找个外面的人家,见此情景,顿时歇了想法。
还是做个人吧,都是穷人,经不起这种毒妇的嚯嚯。
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歹毒,唉,苏家真是倒了血霉!摊上这娘俩。
“孽障,还不赶紧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太太喝骂,苏家的脸都丢尽了!
“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小秦氏呜呜咽咽,悲悲啼啼。
“阿娘,走吧!”苏时彦面色涨红,忙拽起小秦氏。
苏辰彦拽着苏荷,兄弟俩费力把两个作精弄走。
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一看就明白起由在这俩人,只是到底为了啥事儿?
见汉子们围着播种的地摇头,有人凑过去看,看到穴窝里的一把小麦种,无不叹息摇头。
该!打轻了!该打死!
“散了吧,散了吧!干活儿要紧!别耽误了时辰!”杨老汉把众人撵散。
看一眼苏步成,想说什么,想想又说不出来,默默拍了拍苏步成肩头,走了。
流放这鬼地方,已经是谷底的谷底,再来任何处罚都显得苍白无力。
没有家族荣誉感、归属感的人,除族已没了威慑力和约束力。
想来苏家不是没有处罚过这母女,奈何这俩作精实在奇葩,真不是一般人降得住的。
韦氏叹息一声,带着女儿苏绿,一窝一窝刨开,取出多余的种子,重新填好。
做不到每一窝都弄好,只能尽力而为,救一窝是一窝。
大家都没说话,默默干活儿。
“阿娘,你坐着歇歇就好,别累着!”杜氏拉住老太太。
老太太嘴唇紧抿,看着好好的种子给糟蹋,心里堵得慌。
天打雷劈的孽障!那晚该干脆利落把娘俩踢出去,也不至闯出这般祸事!
夭寿哦,粮种都敢作贱,苏家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根儿坏了,长不出好苗!
老太太杵着拐杖从地里出来,路过杨家的地,打量了高氏几眼。
高氏有所感应,抬起头,“老姐姐!”
“唉!”老太太走到高氏跟前,拉着高氏的手,恳请道,“老姐姐,求老姐姐帮帮我!”
老太太那日就见高氏气度不凡,知道这几家人都是前朝人物,妇人都曾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
自己一个没啥见识的小门小户妇人,实在拿这母女俩没辙。
管吧,作天作地迟早拖累、害死旁人!
不管吧,两个没劳力的女娘,四面大山全是猛兽,用不了两日不是饿死就是成猛兽腹中餐。
两个烫手山芋,着实为难,又不能送回荥阳老家。
“老姐姐莫急!莫急!”高氏拍了拍老太太的手。
两个老妇人坐一边细细聊起来,才知这小秦氏前几日已被休弃。
苏荷本该除族,念她小小女娘,饶她一回,想着赶紧找户人家嫁了,算是给她一条活路。
却不想这死女子不识好歹,竟拿种粮作妖,这是不让一大家子活了,留不得,留不得了!
打死吧,罪不至死!
不打死吧,天天可劲儿作,真受不了!
“老姐姐,我是真没辙了!”苏老太太说着一抹眼泪,“都说家丑不外扬,但凡有办法,谁愿意把这丑事到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