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树林时,阿黑特意抓了一把腐土,看向苏樱,“就是这个?”
“对!”苏樱点头。
“这是树叶、枯枝腐烂多年积累而成,土质疏松,而且里面富含作物所需养分。
不过需要把没有腐烂的树叶、枯枝筛掉,还要暴晒几日,再用拌入熟石灰杀掉里面的病菌虫害等,这样才能用到地里。”
阿黑眼睛瞪得老大,腐土都要搞这么复杂,那得花多少人力啊!
“要想庄稼长得好,这些步骤不能省,初期最辛苦,以后每年也不能懈怠,该深耕的深耕,该施肥的施肥,不然再好的地也会退化,变贫瘠!”苏樱笑道。
“女娘对种地很有见地!”王延年见苏樱一直忙前忙后,很多时候苏步成答不上来时,都是她在补充、提示。
“大人谬赞,小女子常随父亲下地,看得比旁人多一些而已!”苏樱谦逊道。
“你们挖塘引的水是从这里引?”说话间来到溪边,王延年问。
“是,大人!”苏樱道,“水塘就挖在试验田旁边的空地上,用竹筒从这里引水,可节省大量人力、时间。”
“哦,这倒是机巧,用竹筒引水!”王延年笑道。
想想也很合理,本来人手不足,量体裁衣用竹筒引水,实用又耐用。
在山村用竹筒引水到家门口很常见,不用来回挑水,没想到苏樱也用来给水塘引水,
“待水塘挖好,我们就开始引水,抽空把剩余空地开垦出来,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做准备,养一养,明年开春能种上稻谷。”苏樱算了算时间。
“嗯,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二季稻也种上!”王延年美滋滋幻想道。
“大人所言极是!”这与苏家人不谋而合,“收割完第一季,翻田犁地赶着种第二季,一块地当两块地用!产量翻番。”
阿黑、蝶秀等俚人崇拜的看着苏樱,太厉害了,啥都懂。
他们俚人寨子里也有水田,也种两季稻。
他们没这么精耕细作,就连第二季水稻,也不是播种,是收割后田里稻桩再生的,没有刻意管理,收成多少随意。
这样的二季稻其实应该叫再生稻。
听苏樱的意思,第二季也跟第一季一样撒播种栽秧?
那得多累啊,收割水稻那段时间,人累得要死,紧接着又是耕田犁地,牛受得了,人受不了呀!
“哦,你们第二季也用播种栽秧?”王延年也跟俚人一样意外,那劳动强度,壮年汉子都吃不消的。
“是啊!让田里稻桩自然生长,虽然轻松,但产量不高,浪费一季,不如犁了重新来,不过是多辛苦几日。”苏樱算成本账。
“可是人受不了啊!”王延年担忧道。
谁不想庄稼多收成?可也得有那个命啊!不能为了多收点儿粮食,把自己累死在地里,命都没了,种再多粮食又有何用?
“大人,人的体力有极限,但是我们可以改进生产工具啊!”苏樱道。
“哦,还有什么工具可以改进,说来听听!”王延年很想知道苏樱还有什么法宝。
江东犁已经在梧州推广,并且上报岭南道采访使,相信不久,梧州上下都会因江东犁获得嘉奖,考评上上。
想不到这个女娘脑瓜子这么灵活,还没影的水田竟能想的这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