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地说:“反正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我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大大的不对,可刚想追问却又被冯梅抢先问说:“帅哥会不会做饭?”
“会。”我随口一答,只是追问弟弟说。“你……”
不料冯梅又抢先打断了我,高兴地说:“哦,那太好了,今后可以来你们家吃饭了……”
我不再理她,抓住弟弟不放,追问说:“你们酒店在哪里?远不远?叫什么酒店?海波他们……”
不想冯梅又抢了上来将我挡住,说:“帅哥会不会唱歌?晚上带你去唱卡拉OK好不好?看你疲倦的样子一定很累了,赶快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我可还要听你唱歌呢!”转身对弟弟说“看你哥哥累的,我们还是别打搅他休息了……”她说着便拉起弟弟掩门出去了。
两人一走,我就一条倒在了地铺上。我真的是困极了,抱着个小竹枕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4、屋子里的掌声(1)
刚刚才睡去,就有人来推我起床。
我一甩手将其驱开,喊声“别吵”,翻身又睡。那人却不罢手。我正待发火,又发现是张女孩的朦胧的脸,再一看却是表妹赵海霞……
她来喊我起床吃饭了。
我的头又晕又重绷得麻痛,双眼似被沾缝了难以拉开,只想埋头大睡,哪有什么心思起床吃饭。
表妹正拿我没法,又进来个陌生女孩拉我,终使我再不能贪睡。一起床,果就领教了这地铺的一大好处,——浑身硬板得快要折断脱节了一般。
弟弟还不让我穿拖鞋,非把鞋袜穿正式了不可。
我还未清醒多少,突然就闯入几名男女来,一一与我握手自介问候欢迎。一个个天上地下冒出来般,一时间搞得我应接不睱,本就还晕着的人自是愈发地糊涂了。
突然,一张红扑扑的笑脸几乎使我呆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施红军居然也冒了出来!这,这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他家人不是还正四处炫耀着他在上海他舅舅处的得意?这,——可是怎么表弟也好像是瘦了呢?
七八个人突然动起手来,风卷残云般几下子便将一排地铺卷个干净,扫地洒水,动作麻利地又搬进一张圆桌子来布置。
厅室里也不知何时已冒出了两张圆桌子,满满地摆了些熟菜。厨房里还在做。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摆菜倒酒盛饭,勤脚快手地将酒菜摆成了四桌。
未见过的几人一见我又都忙放下手中的事客气地来与我握手欢迎。
我心里不免就有些自我陶醉地寻思起这为我接风的动作来了。看情形,弟弟他们在此混得不错,人都买他们的帐。我看看人数,四桌显然是坐不了的,这就说明了还另有人来。
正想时,果就见有人口中贺着“恭喜”之声,满面春风地进来。表弟他们也忙着上前握手迎客。
三三两两的来客接踵而至,一个个都满面春风地“恭喜”着,只是却都不来与我握手了,表弟他们也不再引介。难道,这并不是为我接风的?那,那他们又是在“恭喜”着什么呢?
我听他们彼此都以“总”相称。可看那模样却又“总”味难寻,而且越是带头的“总”看似越糟糕。我一听表弟他们一个个也都成了什么“赵总”“施总”,一时就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总”啊!不过,这些杂种怎么都这么客气这么有“修养”呢?这“素质”高得都有些露假了!
不过到底还是进来几个形象气质都很有些“总”味的客人了。口中虽也同样的“恭喜”着,却再不像那些个假样之“总”不是忙着帮摆饭端酒就是呆坐一旁,而表弟他们的欢迎也明显有所偏重。
我正纳闷着他们究竟是在“恭喜”什么时,却听他们说今天是那个很有些惹人的川妹子小辣椒和那个身段粗矮、阔面大脸、戴眼镜的男子的“大喜日子”。
心中未免有所失落的我不禁又生出种莫名其妙的惆怅来。开朗麻辣的小辣椒无疑是个可爱的小女生,可怎么就会嫁给了那么一个小老头呢?且看那小老头也不像个有钱人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你看那小辣椒的高兴样,简直就是摘到了天上的星星一般。
我猛然发现事情还是不对。
这哪像是一场婚宴?这叫什么婚礼呀?再回头来看这环境,又哪像个正常人生活的样子。打工租房子也没这么干的,更别说是什么公司宿舍了……我忙去看表弟他们,正好撞上了他们对我贼眉贼眼的监窥,顿时吓得直冒冷汗。
他们特意把我和“大喜”的一对安排了和那几个确有些“总”味的一桌,介绍我是刚到的。那些个人物就很“总”地和我握手,几个还显然是对了我残废的右手说:“没事的,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