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是白老哥吗?今儿怎么回来了?”
旁边有经过的街坊,一个长手长脚的汉子手中拎着个灯笼,显然正要出去,他多瞧了两眼白景山,热情的招呼道。
白景山眯眼看了看,“是钱老弟啊,最近在哪里发财了?”
“发财谈不上,嘿嘿,就是胜在安稳。”钱炎柱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身子板却不自觉的板正了下。
他清了清嗓子,大嗓门的继续道。
“最近在府衙给大人当差嘞!”
白景山这下睁眼瞧人了,他双手插着袖筒,因为天冷显得微微有些躬身,不过,那脚步却是后脚跟先着地的。
他抬脚绕着钱炎柱走了两圈,嘴里跟着叹道。
“啧啧,钱老弟这是走运道了,吃上了公家饭了啊,了不起了不起。”
钱炎柱嘿嘿笑了一声,“客气客气,不比白班主你啦,咱们甜水巷里谁不知道,班主你家大业大的,是这个!”
他竖了个大拇指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瞧见以前的街坊欢喜,一个想着对方在府衙做事,不拘是哪一个活计,多少也算衙门里的人。
旁的不说,起码能和大人们混个面熟,多熟络熟络,说不得哪一日还能求上门呢。
寒暄了几句,钱炎柱意犹未尽的收住了话头。
“对了,白老哥今儿怎么来了?”
说着,他神情恍然,“哦,对了,今儿是十五,你要给你家小子拜干爹干娘来着。”
白景山面上神情一僵。
糟糕,他又忘了这事儿了。
罢罢,左右不是第一次忘了这事儿了,小儿那干亲体贴仁慈,定然能够体谅他的疏忽。
下回,下一回等初一时候,他一定让娘子自个人来操持这事儿。
……
“不是这。”白景山摆了摆手,想着自己要说的事儿,还未语,神情先郁郁了。
“不瞒钱老弟,我自从搬离了甜水巷,近来是颇为不顺啊。”
宅子贱卖了,赶着小娃晗儿小,人生得可爱又有天分,那出《哪吒闹海》唱得热热闹闹的,他白景山是赚了一些银。
不过……最近银子没有入他口袋啊!
白景山耷拉眉眼,“你嫂子以前不管,现在管得紧,戏班子里收的银子,她囔囔着要给小晗攒一些,非说也是有小晗的功劳。”
这大娘要分银子了,其他娘子自然也想着分银子。
白景山吐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钱炎柱,愤愤道。
“钱老弟你说句公道话,我也是当小晗爹的人,我能亏了他么?”
这……
钱炎柱为难。
“你说啊。”白景山催促。
他说了哦,他真的说了哦。
钱炎柱牙一咬,说了老实话,“能。”
白景山不觉,“就是嘛,我这当爹的哪能”亏了他。
话说到一半,白景山惊觉不对,他刚才应了……能?
白景山看着钱炎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