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崩云知道绝不能让她就这么睡了,这一回他若放过了她,下一回就别想再用同样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舒服吗?”他轻声唤醒了她。
“嗯!”她发出小猫似的呜鸣,像是嫌他吵地在他背上翻了个面。
“舒服归舒服,这可是你第一回被人这么背着,可得捉紧了,别摔下来才好。”
“谁说我是第一回让人这么背着的?”由他背后传出的声音,因着不服气变得大声。
“我小时候爹老爱这么背着我在王府里转呀转地,他疼我疼得紧,可不怕让人笑堂堂一个王爷竟当起小女儿的战马让人使唤!”
“是吗?”石崩云玻Я瞬'弯月笑眸,“你只让你爹背过?”
“不!还有一回,那回,是仗剑。”她在他背后安静了老半天才出了声,“那一回,”她语带失落,“我们看了好大的一场烟花。”
“烟花之后,你一无所有?”
其实她的来历他已查出了大半,只是还弄不懂她要对付的对象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是什么原因逼得她舍弃求助名正言顺的武状元未婚夫,宁可找上他这光收钱不认人的杀气门杀手。
“你怎么知道的?”惊讶让她的声音听来似乎清醒了点。
“猜的。”他用无辜的笑音打乱她的疑惑,“烟花代表幻灭,它的结局本来就是一无所有。”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为了怕滑下,她蠕动了一下,将柔荑更往上缠紧他的颈项,让自己趴得更舒服点。是他的错,她如此想着,是他弄掉了她的酒葫芦,所以她犯不着和他多客气。
石崩云没出声,由着她在他背上动来动去,事实上,他必须向自己承认,他贪恋上她趴在他背上时的感受,只有这种时候,她离他好近。
“你说过了,而且不止一回。”他笑了笑,“可我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到你今天的心情为什么会……会这么好?”
“是呀!我心情好,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因为……因为发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唷!”
只要一提及烦心的事儿,那强烈的酒精就开始在她血液中窜流,为她带来一波波的晕眩,也激得她无法自抑地在他背上咯咯笑着。
“这么好笑的事情任你再聪明也猜不到的啦!我喜欢的人,他不知道我就是我,把不是我的人当成了我,所以,他可能真的会去喜欢那个不是我的我了。你说……”她边说边在他背上左右摇晃,发出可爱的娇笑,“好不好笑?”
“好笑,好笑。”他顺着她,“可小凤凰,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去告诉他其实你才是那个他喜欢的人,而不是那个他认错的人呢?”
“不行的!那个人还是我叫她去顶替的呢,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是没法子给任何人幸福,谁要喜欢上了我,可就要倒大楣了。”绵长的叹息取代了笑,“谁都可以倒霉,就是他不可以,他前途似锦、杰出优秀、温柔体贴,他样样都好,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人毁了一辈子的!”
说到后来,她愈来愈低的嗓音倒像是个认错的小孩子。
“仗剑说,我和他是走上了背道而驰的绝路了,懂吗?他是他、我是我,从今以后……”说着说着,将他环得更紧,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再也不是他的小凤凰,再也不是了。”
“乖,别哭。”
听了她的醉话,石崩云心底一阵不舒坦,这不舒坦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但他还是选择先安抚她的情绪,“事情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或许他在弄清楚了之后就会来找你的。”
“不!他不会,他不会的。”嘤嘤的哭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我连他送我的订情信物都送人了,他要是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也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石崩云停下了脚步,将俯在他背后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似的凤凰转拥入怀,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地上。
“乖!别哭了,他不理你没关系,还有我呀!”
“你?!”她哭声暂歇,歪了歪美丽的螓首,用着茫茫然的莹眸认真地盯着他瞧,“你是谁呀?”
“我?我是石崩云呀!”他苦笑,“你忘了吗?就是那个提供你顶级竹叶青的好人呀!”
“石崩云?”她抹了抹泪水认真想,再顺手将手上的湿全抹在他身上,“就是那杀猪杀狗砍人头、气佛气仙谢阎罗,谁能管我!的杀气门笑面阎君石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