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的心跳快得挣脱了血毒的束缚。
她轻抿朱唇,在风唤远离的同时,向前追上他,躲在他的怀里,去迎上他柔软而冰凉的唇。
二人就像她手中的落花,向后飘落,与草屑紧紧缠绕,隐没在花丛里。
她想用一切去对他说思念,说喜欢……
血的腥味渐渐萦绕鼻尖,她忽然清醒过来。
她不想让他再添痛楚,离开了唇际的羁绊,正要松开紧抱的手。
风唤反而轻轻握着她的手,让二人更加贴近,为她戴上赤红珠串手绳。
弥霜惊喜道:“是相思豆做的?”
风唤侧身回抱着她,让她靠在最近心脏的位置说:“你出石林时,相思发簪的垂珠断散在地,我跟着散落的相思豆垂珠寻路破了石林迷阵。”
弥霜细细打量着相思手串,水盈的目光因其中一颗草绿色的坠子而微微一颤。
风唤捧起她纤细的手,让坠子置于二人之间,就好像他们的羁绊被坠子维系,永不分离。
“我将你送给我的双耳同心结与相思豆串连在一起,喜欢么?”
弥霜忍着热泪,毫不犹豫回应道:“喜欢极了!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去!你可别再想着将我抛给别人了!”
风唤爽朗一笑,趁机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你听话,我去哪里都带着你。”
她以为鼻尖相触的温热,很快会蔓延开来……
直至风唤触碰到她残破而带血的衣袖,眸光里的锋芒一闪而过。
他忍不住紧握她的手,焦急而心痛问道:“是不是很疼?”
“不痛!这是单惜柔的血,我没事,青松一直护着我,我们……我们……”弥霜语气越发微弱,始终不敢说出衣袖为谁而破。
风唤终于将她深沉地抱在怀里:“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
弥霜着急辩解道:“我与青松清清白白!他昨晚为救我命悬一线,所以我将一颗东皇乾坤丹给了他……”
风唤顺着她背后的青丝,安抚着她说:“弥霜,我相信你,也不介意你将丹药给他,只要你服下最后一颗丹药,就可尽解血毒,我服不服药都无所谓了。”
弥霜心里越发愧疚,明明只是想去见风唤,为什么反而让他背负更重的血毒枷锁?
“如果一件事变成负担,就应该适可而止。”风唤低头浅吻着她的眉心,每一次贴近,都想尽量让她恢复平静。
“你们不要再见面了。”风唤说。
“什么?”弥霜愕然道。
“他救了你,你救了他。你已经将一切都还给他了,从此不需要再为他感到愧疚。”风唤忽然正色道。
“我和他只是朋友……”弥霜心里微乎其微的抵触,早已自问自答。
“朋友不会让你难堪,而且他喜欢你,你们怎么可能再是朋友?”风唤以指节轻轻抬起她的脸,让她正视他的双眸,不要再去逃避。
“以后,不准再去见他。”
弥霜曾经说过,青松是比宋清姐姐更重要的朋友,为什么尘埃落定后反而要互相诀别?
弥霜清澈的瞳仁里,眸光轻凝一瞬,心里的疑惑像小池里的顽石,触碰不到水面的光,就像她始终理解不了风唤出的谜题:
恋人一生一双,可以逐爱,可以拒绝。
但,朋友呢?
风唤并不急于一时,他轻声安慰着弥霜说:“我跟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像?”
“像什么?”弥霜这才从难过自责中回过神来。
风唤抬起手轻抚她的发端,缠在手上血迹斑斑的绷带在草丛里更加刺目。
他只是从容地说笑道:“你为了啸林,我为了你,我们又一样了。”
弥霜六岁时的伤痛,风唤好像在替她再去感受一次,他一直都在替她承受一切。
“风唤……我不需要你如此为我……”未尽之言,带着决堤的泪珠哽咽在喉。
风唤担心她的血毒起伏不定,体贴地吻去她的泪珠,柔声哄着她:“不要哭了,该服药了,丹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