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弥霜在凌府小楼里睡着了。
桌子上的金兽香炉飘升着一缕轻烟,风唤打开香炉检视,确保安神香的量已经足够了。
他回首看着沉睡的弥霜,轻叹一声,他想:“我们快要成婚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风唤转而将目光流转到衣架上,他察觉到弥霜的换下来的衣物好像缺少了什么。
他想起,今天弥霜随身戴了赤璃寒露果干草的香囊,但衣架上并没有垂挂着香囊。
风唤开始四处找寻,终于在床榻一角的垫子下找到香囊。他感觉到香囊稍重,里头可能不只有干草。
终于,风唤打开了香囊,从里头拿出一枚雕刻着“藏剑令“的玉牌。在他还是巽令主的时候,他就调查过藏剑山庄。
风唤知道,这枚玉牌是藏剑山庄调动号令的密钥。他心底的惊讶,渐渐涌上眼底。
风唤惊讶于青松为了弥霜,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风唤知道弥霜的隐情,他再也不是匪天易侍的令主,以后要是被匪天易侍发现他还活着,他与弥霜的处境危险,弥霜保留令牌是在暗度陈仓。
风唤知道,弥霜的隐瞒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
风唤走到床榻边上,将香囊放回原位,后来他坐在弥霜的身侧,用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额前的刘海,他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受一分一毫的伤害的……”
京城,户部尚书府邸。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穿越夜空飘然下落,及至天井,在一旁柱子后隐去。
林奇年正准备执笔书写,突然听到有人从旁小声说:“林大人。”
林奇年吓得没有控好笔,在宣纸上疾走一道急弯。
黑衣人说:“林大人,晚辈这几天已暗地里调查过张望远,他的作息规律、府中护卫详情、换班时间、往来客人等,都记录在此。”
黑衣人将便笺放在林奇年桌子上。
林奇年这才安然地说:“你果然轻功了得,在府中来去自如,要是你不说话,我还真不知道你来了。”
黑衣人说:“林大人过谦了。”他察觉到房间中一处门帘后阴影与附近晕染光景不同,他说:“既然林大人还有要事商榷,晚辈告辞。”
只见黑衣人从窗户遁走,隐进黑夜之中。
门帘后,有一人缓缓走出,那人身穿一袭靛蓝长衫,束高辫,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林奇年说:“青松庄主,方才那人信得过,放心吧。”他看过便笺,转而递给青松。
林奇年说:“幸得青松庄主相助,让乾令主服下望月丹假死混出刑部监。今天圣上已经亲自审问了他,不久可将张望远就地正法。”
青松恭敬地说:“全靠林大人周旋。”
林奇年说:“明天的行动,朝廷不便出面,全靠藏剑山庄暗道陈仓,活捉张望远,圣上自有打算。”
青松不卑不亢应声说是。他看着方才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总觉得那人的身影似曾相识。
林奇年说:“我听希声说过,你与凌弥霜是朋友。方才那人,你也认识。”
“本来,他也要参加这次行动,但弥霜背着他,苦苦哀求,只让他做调查取证的事。”
“我也理解,他们大婚在即,而且,他是唯一可以救弥霜的人。”
青松一改方才的平静,他尽量压抑着情绪说:“为什么说’唯一’二字?”
林奇年自知失言,解释道:“你与弥霜、希声是朋友,你应该知道,弥霜身中血毒,能与她换命求生之人万中无一,刚才那人就是那万中无一之人。”
“所以他是弥霜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