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看见乐坊里有园林小池,园中有一栋二层高阁,听金麒说是教习老师们的宿舍。如闻也居住其中。
弥霜看见在园林凉亭外,站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只见女子体态娉婷,发髻端庄简单,却不掩其迤逦容貌,像冰天雪地里一枝独秀的雪莲,洁白无瑕,淡雅出尘。
如果不是希声提早跟弥霜说,她看不出如闻出身青楼。
弥霜想,如果她是男子,初次见面一定会对如闻念念不忘。
如闻向弥霜点头寒暄,她问希声:“这位就是你时常挂在口边的弥霜姑娘?”
希声正想介绍一番,弥霜说:“是我是我,你一定是如闻姑娘。如是我闻,一心不乱。”
“远看姑娘遗世独立,处世定是不将不迎,出尘脱俗……我这些词藻都不足以形容你。”
如闻掩面偷笑道:“弥霜姑娘谬赞,我只是世俗蜉蝣,姑娘梳妆玲珑精巧,举止娴静温柔,你才是出世清雅,静谧美好。”
希声说:“好了好了,你们别互相高捧,外头太冷了,到教坊内吧。”
弥霜看向风唤,他正在与金麒聚旧说起云城望月鳝案件,然后说起草药经商事宜,问金麒对投资云城药铺医馆的兴趣。
弥霜知道风唤趁机在商言商,应该不用担心被他管束。
“弥霜姑娘?”弥霜在教坊内,听到熟悉的声音,但不确定是何人,循声望去,惊喜发现那人是卢宁。
“卢宁先生?你这是乔装打扮过?”弥霜见卢宁剃了胡子,整个人神清气爽,一改劳山时的颓废不羁。
卢宁说:“盈若好了很多,现在正准备教坊内的午膳,所以没有过来。卢心也懂事了不少,我也有精神打理一下自己,不能配不上盈若。”
弥霜问起盈若病情,卢宁说现在就差说话了,她说话咬字不清,平日就干脆不说话,都是比手势示意。
弥霜答应卢宁,会经常到馨竹乐坊帮盈若做针灸和干预。
卢宁说:“弥霜姑娘有心了。今天怎么不见青松?你们成婚了没有?”
弥霜听后正窘迫不已,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
“弥霜是要成婚的。”
“先生,你好。在下凌风唤,已与弥霜定亲,三书已递,现在就差三礼事成。”风唤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弥霜身后说。
卢宁和希声当场愕然,风唤说:“经历过风浪才知潮平两岸阔的不易,我们早已同心同德,大婚当天敬请各位来饮碗薄酒。”
希声没想到,不久前才收到弥霜说与风唤同心的飞鸽传书,现在风唤居然行动这么快,已让弥霜与他定亲,她心中十分担心弥霜,但又忌惮她曾经发病,不敢直说。
希声小声说:“弥霜,我之前追捕犯人,好像扭伤后腰,你到客房帮我看看。”
风唤警惕地看着希声。
弥霜对风唤说:“我帮希声敷点膏药,去去就来,今天我们都在乐坊用膳……我会一直在乐坊的。”
风唤说:“林捕快为办案竭尽全力,受伤在所难免,希望你以后小心谨慎。”
希声心中不屑,但碍于弥霜在场,要顾及她的情绪,希声说:“清正司办事自有一套门道,邪不能胜正,各位就不用担心了。”
随后,希声牵着弥霜的手,往客房方向走。
希声到客房里关上门,她转身关切地问弥霜:“你跟风唤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要成婚?你跟青松呢?你想清楚了吗?”
弥霜说:“青松与我各自不合适,他以自己的筹谋顾虑为先,总是心事重重,而我只想四处周游,自由自在。如果不能同心,没有必要在一起了。”
希声惊讶地看着弥霜,没想到她平时看似胆小怯懦,关键时候可以当断则断。
弥霜看着桌上花瓶中的芍药花说:“我跟风唤在一起,轻松自然,如云风至,花弄影,静谧美好。”
希声虽然担心弥霜,但看她对青松、风唤二人的分析,觉得她清楚自己的追求,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想,作为朋友,不应将自己的顾虑强加于她的想法中,而是从旁提醒她,帮助她,希望她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