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你叫上大壮和你哥,先去买点粮食回来,算着点钱买,起码得够吃到明天。”
小双接过铜板,点点头跑了出去。
将剩下的六枚放回席子下边,阿牛盘腿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
今天是个大晴天,阿牛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想,想夫子、想村子里的乡亲、想贫穷但是至少有饱饭吃的以前、想酒肆的生意、想怎么凑齐税金…
但是什么结果也没想出来。
明媚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他也不觉得饿了,身体的疲累和内心的焦虑似乎也成为水汽蒸发掉了。
困意随着屋檐的阴影一起爬上了他的身体。
他就在院子里席地睡了。
一直在后院里待着的双婶儿呆呆地盯着他。
静谧,但是有莫名的祥和。
阿牛只觉得眼皮子刚合上,瑶瑶就哭喊着跑进了后院。
“阿牛哥,不好啦!那个坏人说的找麻烦的人来啦!”
阿牛敏感的经济神经一下子被拨动,瞬间爬起,问瑶瑶:“怎么回事?”
瑶瑶双眼蕴泪:“好几个坏人,他们不让我们卖酒,让我们给钱,我们说没有钱,他们就打了阿游,把涛涛按在地上,还把我们酒坛子打破了。”
阿牛脑袋里嗡的一声。
陆大人不是说月底不交税才会被人找麻烦吗,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酒坛是他从梁老爹那里赊来的,破了是要赔的,足足二十文,他现在哪里有钱赔。
更要命的是,早上才打来的酒都在坛子里,那是他们这一大家子人维持生活和凑齐税金的最后指望了。要是酒水也没了,活路算是彻底没了。
阿牛从后院飞奔到酒肆门口,眼看着自己的小门面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间,有孩童在哇哇大哭,是阿游和涛子。
条桌上一只酒坛被打破了肚子,酒水顺着桌面泼洒出去,滴答着洇湿了酒肆的门口。
“幸好只打破了一只。”阿牛心中稍定。
酒香芬芳,场面狼狈。
阿游捂着肚子躺在酒水中,涛子被一个三角眼的少年踩在脚下。
一旁还有四个一脸桀骜的少年,盯着阿牛。
阿牛扶起阿游,对踩着涛子的少年说道:“你们要干嘛?放开他。”
那少年完全不理他,看了眼五人中领头的少年。
阿牛又对领头少年说道:“能不能先放了我弟。”
领头少年咧嘴一笑:“小子,你知不知道在这里开店要给我交税的,你这两个弟弟不服气啊,不给钱还要跟我动手,我打他们,不该吗?”
阿牛拿出怀里的木牌:“陆大人说了,我不交税才会有麻烦,他才走没一会儿,怎么就来催我。”
阿游小声说道:“牛哥,他们跟陆大人不是一起的,就是纯粹来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