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没听她的话,一条腿迈进周文芳的小院,嘴上说着:“我就跟你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周文芳才不信他的鬼话,拒绝道:“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光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像三区这种低级区域有人愿意过来帮你?再说,我也不干别的啊,你紧张个什么?”
说着他摇摇晃晃地扶着矮栅栏,要把另一条腿迈过来。
就在周文芳握紧锤子,犹豫着要不要一锤子砸过去的时候,骤然间,一个黑影从周文芳身后窜了出来,灵活地好像周文芳奶奶家养的大黑子。
“大黑子”一脚踹到光头肚子上,接着一个过肩摔!
光头被狠狠地掼在地上!
谢伟民止不住地生气,又往他身上踹了几脚!
“你有种别紧张,看老子让不让你歇口气!”
光头在地上抱着头胡嚷嚷,大呼小叫的引来好几位路人的目光。
他们原本想要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见到穿着高级军服的干部撸起袖子,正在凶神恶煞地动手揍人,身后还有小战士挡在后面,纷纷有眼力见地加快脚步离开现场。
谢伟民专往他肋骨下面,腋窝底下揍,这样不留痕迹还巨疼。
他后面的小战士看到光头被揍的上不来气,翻着白眼马上要过去了。这才伸手拉着谢伟民假模假式地喊道:“副团,使不得啊!”
光头的脑瓜顶不知是被他摔红的,还是喝酒喝的。被谢伟民一顿狂揍后,抱着头开始哭:“哎呀,别打了,好疼!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放过我吧!我真没想干别的啊!我错了,兄弟我错了——”
谢伟民吼道:“你他娘的有资格做老子的兄弟?放眼031能跟老子称兄道弟的就他娘的一个,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你算哪根葱?!”
周文芳见多了光头在吴毓面前大男子主义的一面,下班回家就吆五喝六的,没想到就被揍了几下,开始掉眼泪。
还以为多刚强的一个男的,原来就是个废物。
谢伟民才不惯光头毛病,让身后的战士把他提溜起来,指着矮栅栏说:“没事喜欢跨这玩意是不是?来,给我跨,来回跨!”
周文芳走到他的身后,拽拽他的袖子。谢伟民正在气头上,谁让他一过来就看到光头色眯眯的想要翻栅栏欺负周文芳。
他不把光头挂在栅栏上当腊肠就不错了,揍几下算轻的!
感觉到周文芳拽着自己的袖子,谢伟民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他好像说了脏话。
谢伟民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周文芳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因为几句“老子”“他娘的”生气,稍稍松下一口气。
谢伟民一脸正义地跟周文芳说:“你别怕,这是部队的地界,有坏蛋部队帮你管着。”
周文芳看着他的背影再没吭声。她可不是圣母白莲花,对一个像要侵进她私人地界的醉汉抱着不该有的同情心。
光头不敢拒绝,一边低声呜呜哭,一边来回跨栅栏。周文芳捂着眼睛,觉得这双眼睛真没法要了。
小战士看不下去,把头扭到一边,恶心巴拉地说:“这个男的看起来多爷们,怎么娘们唧唧的。”
周文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娘们怎么了?”
“爷们”是夸人的,“娘们”就成骂人的话?
小战士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说他没有男子气概。并不是瞧不起女同志。我打嘴,我错了。”
谢伟民回过头,看着周文芳欲言又止,最后跟小战士说:“我这几天还有事情忙,你有空帮我盯着这里。那个死玩意要是敢靠近一步,就把他皮剥了。”
小战士干脆地说:“是!”
周文芳见他要走,追了两步指着高高的柴火说:“这些是你弄的?”
谢伟民瞅了眼没说话闷头走了。
周文芳恨死他不长嘴的鬼样子。
倒是他留下来的小战士灵光,体会到他们副团和这位女同志之间的暗潮汹涌。
“这些柴火来的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