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去,远处庙顶,似乎有着人头攒动,裴子云感觉鼻子又有血流下来,用着手帕一擦,苦笑起来:“单纯武者杀人只受追捕不受反噬,自己不用道法杀人,可也受了反噬,这就是道人的悲哀。”
裴子云露出了冷笑,看来自己炸死了大人物,才有着这种反噬。
“这太监是五品,六品?”
笑完,一点翅膀,又变成了帆布收了,擦了血,转身离去,经过溪流洗了把脸,取出一个妆盒画了妆。
眉毛略长了些,鼻子略挺了一些,眼神黯淡了些,皮肤黄了些,多了撇胡须,就换了一个人一样。
山下不远就是镇市,同华酒楼,这是一座新建二层楼,檐下垂着二三尺长冰,大门敞着,不少的人涌入在里面点菜吃饭。
裴子云进了饭店扫了一眼,就向着楼上去,到了二楼选一个靠窗位置坐着,伙计就是上前。
“给我来一壶桂花酿,一碟猪耳朵,一盘牛肉。”裴子云就说着。
“公子,稍等。”这些都是冷菜,很现存,伙计稍过就端着酒肉上来放在了裴子云的桌上。
裴子云怀里取一枚丹放在了酒杯中,桂花酿斟着,酒杯里丹顿时化开,裴子云取着一口饮下,怅怅望着街道,心上涌过一缕愁思:“以前自己炼的丹,本以为没有用处,不过负伤了恢复下倒是用的正好。”
才想着,有靴子踏在楼梯上声音,裴子云回看去,一个表情清冷的锦衣人上了楼阁。
一个伙计迎上去,这人挥了手,说:“不必,寻人。”
目光四下扫一圈,就停留在了裴子云的身上,裴子云手落下,垂在身侧,握住了剑柄,男子丝毫不在意,往裴子云面前一坐,看向伙计就是大声喊:“伙计,给我添个杯子,筷子。”
“好,客官稍等。”伙计应着。
这才是转过身,压低声音说:“解元公,真威风真本事,璐王和侯府总有一百多人围杀,当场炸死十三人,炸二十六人,这些还罢了,璐王府齐副侍当场炸死,这可是入得内书堂教习,由皇上赐给璐王的五个大太监之一,正六品!”
“还炸瞎了卫三公子一只眼睛,面容尽毁,昏迷不醒,现在侯府、州府,都是翻天了。”
裴子云抬看着面前这人,说:“你怎么寻得我?”
“客官,您要的碗筷杯子都来了。”伙计上前把碗筷放在了这人面前。
这人取了筷子夹着一块猪耳朵,扔进了嘴里嚼着:“解元公,你虽画了妆,但你衣服是没有换,还有体态、身高、长剑,要寻着你并不难。”
这人的话中带着淡淡的自信。
“你是哪家的人?”裴子云看着这人冷冷问,不信这家伙的话,能迅找到自己,必是早就盯上了。
“公子,我是敌人,早早报信或带人围剿,何必跟你多说?”这人看了看裴子云说,又低声:“我是太子的人,官领百户。”
“良娣向您问好,当年您救得她和皇孙的性命,解元公有什么困难,良娣说,一定要尽力解决。”
“下官赶来迟了,不想璐王会这样粗暴直接。”
“说没有想到,我是万分不信。”裴子云盯着面前百户说着。
百户叹了一口气,将筷子放下,说:“许多事,良娣娘娘也无能为力,良娣娘娘只想着报恩。”
听着这话,裴子云没有说话,取酒壶斟了,“啯”一口就饮下满满一杯桂花酿,脸上顿时多了些血色。
见着裴子云这样,百户叹息了一声,也喝了一口:“解元公,是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安排。”
裴子云取酒杯在手中,沉吟良久,淡淡的说着:“我要求不多,我母亲和卧牛村,我希望不受牵扯,至于我,浪迹天涯随处可去,你说呢?”
百户听着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敛了,说:“解元公真是顶尖的聪明人,这要求不离谱,都已安排,不会坏事,不会波及解元公的亲眷。”
裴子云取着酒杯,面露惆怅寥寥之色,要是他真的是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怕再聪明,都局限于阅历,会要求太子出面阻止——为了千金买骨,你总得帮我,要不谁还会帮太子?
可惜的是,自己是穿越者,他深刻明白,千金买骨,买的也得是千里马的骨。
一个解元,一个诗名,一个阴神真人,是不是千里马的骨?
这看什么场合,大部分场合都是了,可现在是太子璐王这级别,还差了不少。
太子就是太子,想顺顺利利继承大位,许多事只能看着,不动才是稳固地位的方法,否则就会受到天子忌惮,这才是致命之处。
从这百户的作法看,太子是聪明人,现在甚至有着驱狼斗虎心思,而自己还不得不入瓮。
“唉,这就是古代,皇帝哪怕欣赏自己才情,可对皇帝来说,自己位份太低,死了就死了,能观察太子和璐王心性,别说死一个裴子云,就是死一百个也是应该交的学费。”
“而太子其实也一样,太子一举一动都受天下注目,就算自己对他有功,可自己地位太低,根本不足让他出手,说实际,太子能派个百户暗助,已经算难得的厚道人了。”
“古代这样,现代也不过是表面好些。”
“伙计,结账。”裴子云想彻了,取一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拍,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