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推门而入的常语欢,正好捕捉到这句话。
她强抑下酸涩的感觉,展开微笑迎向他。“我就猜你大概也该醒来了,我替你煮了点清淡好消化的粥,快点吃了,等会儿好吃药。”
耿靖怀沉下脸。“怎么是你?”
“阁下还挑啊?行!等你好了,自己上街逛逛,什么环肥燕瘦的货色都有!”
对于她慧黠的言论,耿靖怀连眉都没挑。
“出去。”
常语欢张口想辩个两句,转念一想:生病的人最大嘛,不必计较。
“是,小女子碍你的眼,影响你的食欲,我走就是了。但条件是:你一定要吃完哦!”她将食物端到床边的小几上,连同药包也不忘摆在旁边。
耿靖怀厌烦地正想开口斥离,她也早料到了,先他一步闪身出了房门。
眉心拢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地推开她送来的粥。手才碰到碗,脑海浮起她殷切交代的模样,一时竟也使不上力来。
这股情绪来得怪异,就是不忍心违逆她的心意。她闪动着朝气的热切眸光太过于灿亮,照拂了他内心阴暗的角落,带来些许暖意……
好熟悉的情怀呵!
想起那样一双眸子将会黯然失色,他再也狠不下心,妥协的端起碗,一匙匙的送入口中——
半个小时后,常语欢又晃进房来。
“嗯,不错。要不要赏你一记香吻啊?”她娇俏地眨眨眼,回他一记灿笑。
这时,他又矛盾的感到自我嫌恶起来。
该死的耿靖怀,你在做什么啊?干么要这么顾虑她的心情?不是执意伤她吗?那又为什么情绪总是不由自主的受她牵引?
他懊恼地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常语欢不晓得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当他又在和她呕气,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从来也没给过她多好看的脸色,早就习惯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再叫我一声。”
这样的她,看进耿靖怀眼中更是气闷。
她为什么要这么逆来顺受?不管他口气多差,她总是笑脸迎人,其实她大可以不必忍受他的,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常语欢,你到底想怎样?”他真的弄不懂她的行为。
“啊?”她先是呆了一下。“我刚才有做什么吗?”
他现在的脾气说风是雨,难捉摸得很,而她则是动辄得咎,所以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会犯到他的忌讳,她一点都不意外。
“你……该死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他才烦躁。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一而再、再而三被她搅得心神大乱……
“不错,有力气骂人了,这表示你复原得挺快的。”她点点头,担忧的心情稍稍宽慰了些。
可——恶!耿靖怀握紧了拳。“够了!常语欢,你天生反骨吗?我们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净缠着我行不行!”心,一阵刺疼。她知道自己又被他伤了一回。
她佯装若无其事地轻笑。“别净说些气话了,你还是好好休——”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什么企图,或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那都没用,你别白费心机了!”他躁郁地朝她吼道,一口气倾出堆积已久的满腔愠恼。
“我图什么?我要什么?”这番话听进她耳中,激起浓浓的悲涩。“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让我图?我无怨无尤为的又是什么?”
他猛地一震,惊愕地抬眼瞪视她。“你什么意思?”
她轻轻笑了,虽充满了苦涩。“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空气在这一刻冻结。
耿靖怀忘了呼吸,表情一片空白,好似连思考能力也一并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