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这河底已数百年,从未害人性命,”韶夫人拨弄着自己微卷的长发,姿势与神态,处处透露着慵懒,“连你的朋友,他们也只是晕过去,并未受伤……敢问,我何罪之有?”
沈隐青提到他们来时经过的那条人骨铺成的路,“那些都跟你没关系?”
“也不能说完全扯不上关系……”
吊足了对方的胃口,韶夫人才漫不经心地补充道:“里面大概,有我丈夫的部分尸骨吧。”
沈隐青:“……”
这韶夫人果然是个狠角色,疯起来连自己丈夫都杀,回想起之前纪依说她对男人过敏,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沈隐青瑟瑟发抖,抱紧了言珩并安慰他:“你放心,就算咱俩走不到最后,也要好聚好散,决不对彼此动手。”
格外有趣的反应,逗得韶夫人乐不可支,连鱼尾拍打水面的频率都快了不少,溅出的水花甚至落到了沈隐青的衣服上。
沈隐青大惊失色,“这水不会有毒吧!”
韶夫人笑得花枝乱颤,然而紧接着,她就感到了无边的落寞,嘴角笑意渐渐淡去,嘴里呢喃着沈隐青听不懂的话语。
“许久未见,你竟也成了这欢脱的性子。”
“她在说什么,”沈隐青拉住言珩的袖子,“神神叨叨的。”
然而等了许久,他都没能等到对方的回应,抬头看去,发现这家伙也不只是想到了哪家的美娇娘,竟然在走神。
好好好,估计是看上这只名副其实的美人鱼了吧。
他沈隐青算是看明白了,男人这种东西……除了自己、哦不,还有李平阳、陈主任他们之外,都靠不住,特别是某只姓言的腓腓。
从记忆中抽身,言珩发现气鼓鼓的沈隐青,很快就理清了事情始末,主动为自己解释:“方才在想我们的过去。”
“不用解释,我都懂。”
沈隐青才不信这些所谓的借口,他要是想,半分钟能编二十个出来,丝毫没有可信度。
韶夫人估计也没想到,起先刻意的挑拨离间没起到作用,倒是这无心之举,给了她意外的惊喜。
“两位这是吵架了?”
她装作不知所措地遮住下半张脸,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嘴边的笑意,“和睦这么多年,竟然为了我这只小妖精吵架,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让你说话了吗?”
沈隐青瞪她,“我俩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瞧瞧,这就是迁怒。
韶夫人也不气恼,依旧笑意盈盈,“沈郎君果然幽默风趣,往日只是听闻,今日能亲自体验一番,着实有幸。”
又是这样文邹邹的说话方式,沈隐青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换作是以前,也只有言珩的话能勉强听听,现在就算是他,也不行,都膈应人。
“水没毒,那些尸骨跟我也无甚关系,”韶夫人笑够了,才又想起正事,“这样的回答,沈郎君可满意?”
既然手上未沾血腥,那沈隐青自然没有针对她的理由,但去帮助一只鱼精,说实话,除非是有足够的好处,不然可请不动他这尊大佛。
韶夫人用鱼尾卷起旁边散落的几颗夜明珠,“我常年不与外界接触,也少有你们这个时代通用的货币,不过想来这些珠子,也勉强称得上报酬了吧。”
“这东西值钱吗?”沈隐青嘀嘀咕咕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给许薇看,让他给自己拿拿主意。
至于旁边几次三番表示自己有话要说的言珩,就被他刻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