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华丽的马车上,王子进依旧不愿与绯绡说话,还在生气。
“子进,子进?”绯绡坐在对面,偏着头逗他。
“干吗?”王子进没好气道。
“你可是在气我利欲熏心,致朋友的生死于不顾?”
王子进见被他说中心事,急道:“不错,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算是我王子进瞎了眼,与你做朋友!”这话虽是气话,他的语气中却夹杂着悲伤。
“子进!”绯绡折扇一展道:“你要相信我,到任何时候不要怀疑我,好吗?”
王子进只觉得这话中另有明堂,待要再问,却见眼前突然灯火通明,却是那下人掀了轿帘,请二人下车。
“到了!”绯绡笑道,一撩袍子,跳下马车。
王子进只见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宅,似乎要将夜晚的天空点燃,在那院落外面,一股寺院中才有的香火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耳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和尚颂经的声音,似乎这家正在做法事。
“哎呀,二位公子终于来了,老夫恭候多时了!”从门中走出一个锦衣的老头,正是那刘管家。
二人见了他,一起抱拳还礼。
“不必多礼!”那老管家急忙道:“二位这就随我去见老爷吧,这是后门,可能要多走一会儿了!”
王子进正有所不满,听到是从后门进来,免不了又哼哼的了几声。
那管家何等老练,急忙道:“让二位委屈了,不过大门早就被道士贴满了咒符,现在根本就打不开了!”
王子进听了心中一凉,看来这小姐真的病得不清,这般大张旗鼓的驱魔逐邪,一时心下犹豫,不知哪边才是对的,哪边又是错的。
前面的绯绡似是看透他心事,回眸朝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对他说,这世间诸事无常,凡是没有绝对,不要过分计较正邪对错,否则只是自寻烦恼。
他点了点头,跟着绯绡一路往前走去,院落里全是香灰四处飘散,映得院落中的景物飘飘渺渺,既像人间仙境,又像熔炉地狱。
两人跟着管家七拐八拐,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可见一个大厅,门旁放了两个巨大的火盆,正有一个灰袍道士,在那两个火盆中间舞着一把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似乎甚为投入。
颂经的声音正从那大厅后面传来,此起彼伏,浑厚震耳,让人听了说不出的难受。
那灯火通明的大厅中,正端坐着一个虬髯的大汉,穿着紫红色的绸缎衣裳,身材魁梧,偏偏脑袋上缠了一个画着八卦图案的黄布条,甚是滑稽。
“老爷,老爷,我请了贵人回来!”
那大汉估计四五十岁的年纪,本来在椅子上打坐念经,听了下人汇报,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绯绡,身子一歪,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指着绯绡对那管家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一个妖怪还没有撵走?怎么又找了一只回来?”
“老爷,老爷,这位公子身负异能,定能助咱们渡过难关!”
那苏将军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绯绡,摇头道:“不信,不信,我怎么不觉得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能有什么本事?你叫他回去吧!”
却见绯绡笑道:“先请将军遣散这些道士和尚,今夜那妖孽就会来府上,在下还有事要交待!”
王子进听了急道:“绯绡,绯绡,这些人不是能助你一臂之力?干吗要遣散他们?”
却听绯绡伸手掩嘴,悄声道:“你这个呆子,这些人都是骗子,连我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你还指望他们什么?”
王子进听他这样说,望着那声势浩大,正在念经的和尚,又看了看门口卖力舞剑念咒的道士,看来不光那街头耍把戏的,就是这将军府中也不乏骗子横行。
那将军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绯绡,下令将那和尚道士遣散,熄灭了熊熊的火盆,一时间屋子里黑烟乱窜,人仰马翻,热闹非常。
“你真的能确定那妖孽今日就会来?”
“小生能拿性命担保!”
“谁要你的性命!”那将军气哼哼道:“你要死了,他来了谁来抵挡?”
绯绡指了指王子进道:“小生拿这位公子的性命担保!”
王子进听了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原来他是叫自己来做人质的,叫自己帮忙就是这个帮法?
刚要发做,就听绯绡悄声道:“等会儿你就呆在那小姐身边,保护她左右!”
他听了面色一红,暂不做声,叫他保护小姐?这该如何是好,要是唐突了佳人可怎么办?心中立时如小鹿乱撞,早就把要他做人质的事忘到了脑后。
却听绯绡道:“请将军把小姐请出来,在下要为小姐做一番布置!”
那将军瞪了瞪眼,吹了吹胡子,似乎不大情愿的对下人道:“去把小姐请出来!”
王子进一时来了兴致,已经忘记了青绫与绯绡的恩怨纠缠,抻着脖子就等着那小姐出来。